舒母的这番动静,早就引来一片侧目。
连同另一张餐桌上电视台的一帮职员,都禁不住安静下来,引颈相望,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摄像师,收到程阅馨的示意,悄悄提起沉甸甸的摄像机,对准了天台的这一隅……
此时,除了许攸恒还端坐桌前,无动于衷。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顾正午的艳阳,也不顾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即使是和他一样,丝毫插不上手的沛煜。
望着汗流浃背的舒父,望着无论怎么苦口婆心,也不能把母亲从座位上劝离的舒蔻,许沛煜追悔莫及的咬了咬下唇。
显然,她能化解大哥和舒蔻间的误会,却化不开大哥和整个舒家的仇怨。
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如果不是她跟着程阅馨推波助澜,舒妈妈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许攸恒面沉似水,和一脸内疚的妹妹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在提醒她,到了他们兄妹俩该自动消失的时候。
但程阅馨的低呼,让他身体一僵,又定在椅子上。
“嗳,舒小姐,你这额头上怎么会有点血呀!”
血?舒蔻一怔,心慌意乱的抬起手,抹了下额角。这怎么可能呢?刚才上楼前,她可是去洗手间,仔仔细细的清理过的。
程阅馨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哦,我在和你开玩笑呢!”
舒蔻嫌她无聊的白了一眼,和父亲齐心协力,终于把母亲从椅子上拖起来。
程阅馨转向许攸恒裹着纱布的手,又是大惊小怪的一声,“哟,许先生,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是啊!大哥,你的手……”沛煜紧张兮兮的走过来,抓起他的手,翻来覆去的打量,“一直藏在身后和桌下,我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先前录像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下楼去了趟洗手间,就变成这样?”
“也许……”程阅馨阴阳怪气的,朝舒蔻的额头又扫了一眼,“舒小姐能告诉你,你大哥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正准备扶着妻子离开的舒爸爸站住了。他对程阅馨早就心怀不满,听到这儿,不由两眼一瞪,忍无可忍的问,“程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阅馨撕下伪善的面具,不可一世的扬起下巴:“我想说,你女儿不干不净的,你们也敢带着她来见我父母,也敢心安理得的吃我大哥的这顿饭,也敢大言不惭的妄想把她嫁给我大哥。”
“你说什么?”舒爸爸丢开妻子,气炸心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女儿,“我们家的蔻蔻怎么不干净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程阅馨嗤之以鼻:“问我,还不如直接问你女儿呢……”
“程阅馨,你给我住嘴!”程宇棠一声断喝,踢开身边一张碍事的椅子。
舒蔻不由瞠目结舌。认识四年,她从没见程宇棠发过火,也很难想像温厚谦和的他,居然也有暴跳如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