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难道那个混蛋又打电话给你了?”舒爸爸不苟言笑的问。
“没,没有呀!我就是看看几点了。”舒蔻心虚的掩饰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隐隐作疼的手指,习惯性的朝嘴里塞去。
“哎,你这不是刚刚喷过酒精的手吗?”舒父及时抓住她的手腕,苦笑不得,“你这一划伤手,就吸手指的习惯怎么就是改不掉呢?”
“我也不知道。”舒蔻迷迷糊糊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你和妈教我的吗?”
“我们可不会教你这么不卫生的事。”舒父帮她用创口贴包好伤口,然后,回到女儿的床前,一边拿起那付素描左看右看,表示会尽快抽空交去警局,一边饶有兴致的说,“要说,你会落下吸手指这个坏习惯,只怪当年某个不认识的坏小子!”
“坏小子?”舒蔻不解,心里也完全没有一个具化的形象。
“你肯定不记得了。”舒父回头又瞟了她一眼,说:“毕竟那个时候,你才刚上小学。因为我和你妈太忙,压根没有时间去接你们姐妹俩放学。只有让你姐带着你一起回家。可你姐姐也不过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所以,没想到第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就出事了……”
出的什么事?不会又是把姐姐骗到哪个危险的地方,让她吓破胆这样的事吧!舒蔻一头雾水,说不出的期盼父亲能快点揭晓谜底。
“你姐姐说,就在你们俩刚走出校门没多远,只见一个身高马大,十多岁长得很漂亮的少年,从一辆很漂亮的小轿车上跳下来。他二话不说,当场就拦住了你们姐妹俩的去路……”
舒父娓娓道来,舒蔻也暂时抛开对许攸恒的挂念,听得津津有味儿。
“那混小子两眼一瞪,凶神恶煞似的对着你姐姐,就吼了一个字滚!你姐顿时吓得扭头就跑。可你姐跑了没两步,突然又想起了你。等她回过头……你呀!已经完全被吓得定在原地,哇哇大哭起来。”
她有那么没出息吗?舒蔻自嘲的撅了撅嘴,可这个气势汹汹,命令姐姐滚蛋,又刻意把自己堵下来的小流氓,到底想干什么?
舒父接着说:“你姐姐当然不敢再回去拉你,只好暂时丢下你,朝学校里跑。等她带着两个老师回到原地,就看到那坏小子正……”
“他把我的食指,放进了他的嘴里……”舒蔻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怎么,原来你还记得呀!”舒父很诧异。
“不!”舒蔻恍恍惚惚的摇了摇头。
那么久远的事儿,她哪里会记得,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受伤的指尖,随着父亲的故事,莫名的一阵悸动,脑子里也一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一个背影看上去桀骜不驯的少年,站在一个鼻子眼泪抹得一脸都是的小囡面前,小心翼翼把她肮脏得发黑,却受伤流血的中指含进口中,轻轻吸吮……
两人的身后是霜天红叶,静谧,唯美,宛如版画家精心绘制的色块。
可惜,当时他们说了什么,以及具体发生了什么,舒蔻一概不记得了。
此时,任由她冥思苦想,也无法把那少年的面孔,变为版画上一抹清晰的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