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恒趁着路口红灯的间隙,匪夷所思的扭过头,看着身边这个一直在座椅上,抱紧膝盖,蜷成一团的女人。
她刚才这口吻,这语气,活像在盼着别墅里,还住着点其它的什么重要的人物似的?
她在期盼着谁?
等许攸恒把车平稳的停在靠近单元门的花圃前。
早就守在这儿的络腮胡子,连忙提着一串钥匙奔过来。
这正是舒蔻在离开舒家前,父亲递给她的那串钥匙。
此时,络腮胡子是听从许攸恒的命令,特意驱车把它从医院给送过来的。
许攸恒摇下车窗,接下络腮胡子递来的钥匙,刚问了两句医院里的情况,舒蔻已经擅自推开车门,不由分说的跳下车。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湿漉漉的地面,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所以,舒蔻每踩一脚,都如同四年前踩在雪地上一般……
“舒蔻!”许攸恒顿时急了。
这女人……这个执拗的女人,疯了吗?她不但来着例假,而且,从医院一路过来,她都赤着脚,一直没有穿鞋。
许攸恒只懊恼刚才在便利店,记得内裤,偏偏忘了应该给这女人,至少买双拖鞋。
他雷厉风行的推门下车,把劳斯莱斯的车钥匙,顺手丢给手下,然后,流星大步的追上来,扭住舒蔻的胳膊,接着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舒蔻给扛了起来。
“许攸恒,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舒蔻从未如此的狼狈过。
她像一只绵软无力的沙包,身不由己的匍在许攸恒的肩头。
仅管,她不停地挥动双拳,捶打着对方健硕的肩背。但许攸恒扛着她,依旧轻松自若的朝前走。
末了,在走进漆黑一团的楼道后,他抬起手,对着舒蔻丰满的小屁股,啪啪两下,打得又狠又响:“蠢东西,总是喜欢光着脚疯跑,总是这么不爱惜你自己。你喜欢叫,仅管叫,叫得再大声点,把所有人都叫醒了,让他们看看是你没脸,还是我没脸!”
“许攸恒!”舒蔻想用手去捂着发麻的屁股,却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可她的确不敢再大喊大叫,压低了音量,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家的钥匙给我,你可以走了。我自己会上楼,以前失明的时候,为了锻炼触觉,我经常打着赤脚四处走……”
“你现在还失明吗?你现在还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吗?”许攸恒反唇相讥,一边扛着她继续朝楼上爬,一边抓住舒蔻的两只脚,用自己的手心,仔仔细细擦去舒蔻脚底板的雨水。最后,还着力的搓了搓,似乎想让她冰凉的脚丫,能快速的暖和起来。
这个动作实在太温暖,太贴心,让舒蔻的眼眶不禁一热,溅着火星的嘴巴,好像也被感激涕零的“谢谢”二字给堵上了。
她头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的手心,也可以像太阳一样的炽热。
一个人的肩膀,也可以像高山一样的挺拔,坚实,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楼道的声控灯,随着许攸恒的脚步,逐一亮起,又逐一熄灭,直到他扛着舒蔻,站在五楼左手边的一道房门前。
他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才开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