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初一话里的那个“又”字,把舒蔻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看到她脸色红润,不像生病的样子,马上松了口气。但他的视线,在掠过舒蔻的左手后,不知怎么,深蹙起眉头,又负气的拿起一份英文报纸,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世上最难的事,不是让一个假装喜欢浏览报纸的人,把注意力从文字上挪开,而是如何让一个牙齿被胶水粘上的男人,能主动的开口对你说话。
舒蔻低头瞅了眼自己的手。
当然明白,这男人在为什么生气。
求婚戒指,被她收进了柜子,而没有戴在手上。
缺乏诚意的婚戒,再昂贵,在她眼中也一文不值。
更何况,monson和派人送来的那幅画像,还原封不动的搁在她卧室里。
舒蔻没有叫人处理掉。
她打算连着monson和养父的戒指,找机会一起还给他!
而且,能让这幅画的存在,刺激一下眼前这个蛮横无理,我行我素的男人,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听着修葺别墅的工人,把屋顶敲得叮叮咚咚的响,舒蔻怨声载道,犹如自言自语似的说,“本来,除夕明明都已经被我说服,愿意下楼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可就是从这些工人来了之后,他又开始躲着楼上不愿意露面了。”
简而言之,原本被她经营得和谐、平静的家,自许攸恒的回归后,又变得支离破碎,死气沉沉。
许攸恒岂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讽刺。
他面无表情的放下报纸,一口喝干面前的红茶,然后,信步朝楼上走去。
也不知他是良心发现,上楼去陪除夕,还是早就受不了舒蔻的唠唠叨叨了。
舒蔻看着身边的初一,问:“大怪兽以前和你们吃早饭,也是这付不可一世,谁也不理的样子吗?”
“嗯。”初一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因为爸爸一直强调,吃饭时说话不卫生。可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也不知喷了多少口水在早饭里,所以,他肯定恶心的什么也吃不下了。”
说着,他煞有介事的捧起面前的牛奶,也学许攸恒一口气喝干了,一付毫不嫌厌舒蔻口水的模样。
舒蔻不由恼火的瞪他一眼。
母子俩默默的吃了一会儿东西,到吃饱喝足,站起来准备离开餐厅时,和兴冲冲走进来的胖女佣,正好撞了个满怀。
“舒小姐,许先生刚才让我转告你,说你们俩今天得去拍婚纱照。”
“我不去!”舒蔻抵触得不能再多。这男人,有事儿,为什么刚刚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呢!
“他喜欢拍照,就让他一个人去拍吧!”
“许先生还说,因为早上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拍卖会,所以,拍照的事只能安排在下午。”胖女佣谨记一只猫头鹰的职责,不理会她的抗议,絮絮叨叨的接着说,“大概一点左右,老胡会接你去酒店,先和许先生吃午饭……”
“对不起,我不和哑巴共进午餐!”舒蔻伶牙俐齿的说,“你让他,先把他牙齿上的胶水洗干净了,再说吧!”
“牙齿上面可以涂胶水吗?”初一睁大眼睛,就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