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她……”姓杨的女护士迟疑了片刻,那闪烁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样子,让舒蔻不由心头一紧。
“我妈怎么了?”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啊!”这位杨护士原本上了点年纪,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吓了一跳,六神无主似的摇了摇头说,“没,没事儿,你母亲她没事。”
“那……那你这是……”舒蔻不明白,既然没事儿,对方脸上为什么一付心神不宁的表情。
“就是……”对方语气一转,支支吾吾又冒出两个字。
“到底怎么了?”舒蔻都快急死了,“你有话,就快说呀!”
“没,没什么。我这就带你去病房吧!”对方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带着她,走了出去。
舒蔻终于松了口气,只是觉得对方今天的表现,有点莫名其妙。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一段类似苏州园林似的长廊走了一段,再拐了个弯,就来到舒蔻母亲的病房门口。
因为许攸恒的特别安排,舒母住在他母亲生前,曾住过的那个病房。
也就是医院一角,最宽敞,最豪华,设备也最齐全的一个房间里。所以,和舒蔻印象里的层层关卡,道道铁门的精神病院不同。
这里,除了一里一外,两道都包上了软皮革的木门,和其它医院的病房,基本没什么区别。
记得舒蔻在第一次来时,看到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设施,以及母亲病房门口的鲜花苗圃,立刻就对许攸恒过去的误解,产生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只见,杨护士用钥匙打开第一道门。
阳光顿时透过顶棚的玻璃,喷薄直下,让舒蔻眼前一亮。
为了设在内部的病房能得到合理的的采光,这个隔间的天花板是用彩色玻璃铺设的。
色彩斑斓的玻璃甚至组成了一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花朵。
舒蔻在第一次来时,就觉得这设计独具匠心,巧夺天工。
‘这是那位给我们医院投资的大富豪,亲自设计的,他提出的要求,他亲手画的设计图。’
舒蔻上一次来时,就曾从护士口中得到过这样的答案。
她从没想到,许攸恒还有这样的天分和头脑,居然在建筑设计上,具有自己独到的一面。
重点,在于这个面积不足十平米的小隔间里,还种着一颗石榴树。
树的一半在室内,一半在室外。
大概是被人精心打磨过,留在室内的一半树干很光滑,呈深褐色。它静静的傍在屋子的角落里,让人乍眼一看,仿佛一个穿了深褐色服装的男人站在那儿。
所以,舒蔻第一次来时,曾差点被它吓了一跳。
如今,以树干的粗壮程度来说,这颗树应该存活了很多年。
据护士说,每年的五、六月,露出房顶外的树梢上,都会开满一朵朵娇艳似火,热情奔放的石榴花,好像一只只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的火蝴蝶。
只可惜,现在错过了花期,舒蔻一次也没看到护士所说的景象。
此时,那位姓杨的女护士站在第二道房门前,透过门上的探视窗,朝病房里瞟了一眼,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明显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