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林琅一下,问:“看什么呢?”
林琅愣了一下,回答道:“那个怪物看起来好强啊。”
裴子均当即就照着他的脑袋敲了一下:“别乱好奇!往后遇到这种事情别巴巴往上凑,没我和师父看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琅捂住脑袋,叫了两声疼,委委屈屈地保证道:“行了行了,以后不看不就是了嘛。”
看台上沈家派过来的长老面色铁青地看了裂缝一会儿,当即不顾脸面地伸手拽住了孙玉柔的衣领:“孙掌门,你们天音门的擂台底下究竟养了什么怪物?”
少主莫名其妙死在大比上,他回去一定逃不了问责,不如先趁这个时候把黑锅推到天音门身上。
孙玉柔被勒得脸色发青,一掌拍开沈家长老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皱眉道:“我天音门传承了上千年的正道门派,怎么会在自家地盘上养这种怪物?沈长老,我知道你们家少主出了事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明这怪物的来历,才能为沈少主报仇!”
“更何况,”她冷笑了一声,补充道,“参赛弟子上擂台前都是签过生死状的,沈少主在擂台上横死我也很心痛,但我天音门负不起这个责任。”
沈长老当惯了不阴不阳的体面人,孙玉柔这番话却是摆明了要撕破脸面。他气得脸色发青,指尖颤抖地指着孙玉柔“你——”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白观尘对看他们狗咬狗没什么兴趣,确认了一下沈秋庭的位置,便跟着走了过去。
沈秋庭见上面的人都忙着吵架,没有人注意现场,想了想,重新回到了擂台上。
擂台上遍布着鲜血和一些不知名的黏液,闻上去腥臭扑鼻。
那怪物已经完全失去踪迹了,只剩下擂台上一条一人多宽的缝隙,看下去的时候只能看见深不见底的黑色。
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沈秋庭往旁边让了让,给白观尘让出一块干净的空地,问道:“师兄,你知道从里面出来的那怪物是什么玩意儿吗?”
白观尘道:“是蚩厌,上古凶兽,厌光,喜食人肉,上古时期曾有无数人命丧于它腹中,应当早就绝迹了才对。”
沈秋庭挑了挑眉:“要是这样的话,这东西应该不是天音门养的,至少不是孙玉柔养的。”
上古时期的凶兽威力实在太大,连凌云阁都不敢说能制住一头上古凶兽,更别说在五大门派中实力并不出众的天音门了。
白观尘神色间浮现出几分忧虑:“凶兽现世往往是大祸的预兆,蚩厌出现,九州怕是不会太平了。”
沈秋庭摇了摇头:“预兆一事玄之又玄,不太平也大都是人祸,这凶兽的来历倒是值得一探。”
白观尘一笑:“说的也是。”
两个人正在说话,祁思南忽然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一看见白观尘,他立刻焦急道:“二师兄,小师弟,出事了!”
“师姐和苏师侄不见了。”
昨日沈秋庭问过沈花醉和姜落的行踪之后,白观尘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便让人去留心两个人的去向。谁知道几个弟子查了整整一天,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两人。
弟子不敢大意,便将情况上报给了祁思南。
祁思南双眉紧锁,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将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两个人已经五天没回别院了。师姐不是不告而别的人,苏师侄为人更是稳重细心,出去这么久定然是要先留下传音符的。这么久没有音讯,恐怕是出事了。”
五天前,正是他们绑吴月的那一天。
沈秋庭和白观尘对视一眼,觉得情况有些棘手。
沈秋庭问道:“可有给师姐她们发过传音符?”
祁思南道:“已经发过了,并无回音。”
白观尘下了决断:“先找人,着重查一查天音门的吴月和魔域在天音城中的据点。”
眼下除了大海捞针,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沈秋庭跟着几个弟子在天音城中寻了一整天,不但没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头倒是越来越疼。
他一开始没当回事儿,只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一个小弟子回过头来一看他,立刻惊叫道:“小师叔,你头上怎么都是冷汗?”
沈秋庭愣了愣,抹了一把额头,果然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小弟子担忧道:“小师叔,您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找到什么线索我们会用传音符告诉你的。”
沈秋庭被一帮弟子七手八脚地扯回了房间,按回了床上休息。
他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道一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在半梦半醒间走出了房间门。
不对劲儿。
就算他真的困倦过头,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拼命尝试克制无孔不入的头疼和困意,却只能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他应该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别人的道了。
沈秋庭忍着满脑子的昏沉,想要想个法子留点信息。突然,他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
现在应该是走到了院子里,这个位置……应该摆了一盆绿植。
他咬了咬牙,慢慢控制着自己的脚往前走了一步。
“砰!”
枝繁叶茂的绿植被踢倒在地上,瓷制的花盆摔得四分五裂,绿植锋利的刺勾住了沈秋庭的衣角,扯下了一小块破碎的布料。
紧接着,沈秋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地沉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