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加油。风间院斓冷漠的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诶?五条悟一惊之下起身:你去哪?
风间院斓冷漠假笑:你没有家不想回,我可是有家的人。
再见。
五条悟看着砰!的一声被关上的门:???
在确认自己已经离开六眼可以准确辨明的范围之后,风间院斓面容上的温度瞬间清空。
像一片仿真皮肤一样贴在肩膀上的手术布被他扬手撕了下来,浓重的血腥气随即涌了出来,衬衫渗透点点鲜红。
正因为知道五条悟对自己始终持怀疑的态度,风间院斓才将自己身上的痕迹全部遮掩干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可能令人生疑的地方。
但有一件事,还是让他有些在意。
昨夜杀死库洛洛之后,因为五条悟突然的爆炸几乎炸平了整个山林,他没来得及进行最后的确认。
在回横滨之前,要到昨夜的战场重新确认一下才行。
然而,实际的情况要让风间院斓失望了。
昨夜五条悟的术式威力极大,原本的山林化成一片废土,到处都滚落着石块和倾倒的树木。
在绕过围绕着的警视厅和记者之后,风间院斓使用了多种方法,都寻找无果。
是在爆炸中被炸成粉末了吗?
风间院斓眉头紧锁,却还是在越来越多的公职人员带着重型器械进行地毯式探查时,悄然撤退。
据报道,昨夜池袋区边缘发生一起瓦斯爆炸事故,造成整座山体严重炸毁,暂无人员伤亡情况
位置隐秘的诊所内,岸谷医生刚结束完一场实验,他一边摘掉紧绷的医疗手套扔掉,一边被客厅里播放着新闻的电视屏幕所吸引。
镜头很快被切到现场采访上。
负责人被记者追着询问:请问这次的瓦斯爆炸事故和之前几起是否有关?
为什么无人居住的山林会发生瓦斯爆炸?
负责人满脸是汗,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滑稽的场景逗笑了岸谷新罗,他推了推眼镜,笑着叹息:得是什么样的蠢货才会针对相信瓦斯爆炸这种借口?所以说,我最讨厌人类了。
我对你讨厌人类这件事倒无异议。
出乎岸谷新罗意料的,他的自言自语竟然得到了回应。
岸谷新罗一惊回身,就看到一道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
鲜血染红了那人挺括结实的肩膀,银白色的半长发落在血色上,在夜色昏暗的灯光下,有着残酷的美感。
岸谷新罗挑了挑眉,忽然一瞬间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他笑着走了过去:风间院先生是在生气吗?因为我向那个危险的家伙泄露了你的情报的事?
他耸了耸肩:可是,我恰好是那种不太有保密精神的医生呐,况且那晚塞尔提马上就会回来,我可不想那个危险的家伙有可能伤到塞尔提。
风间院斓掀了掀纤长的银白色眼睫,眸光冰冷的看向自己面前笑着的黑发医生。
你大概不想【无头】的关键词,出现在地下黑市里?到时候,折原那家伙说不定也会因为觉得有趣而参一脚。
岸谷新罗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需要我道歉吗?
不需要。风间院斓向自己的肩膀扬了扬下颔,示意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再透露任何有关我的情报。
岸谷新罗刚刚紧绷的神经猛然懈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气,笑道:什么嘛,要我治疗就直说嘛,搞得我差点反应过度。
他好奇的问道:以前你受伤可不会这么快来找医生,都是随手一包扎就忙手上的工作,挺不过去才被催着找医生。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然后岸谷新罗就惊奇的发现,这个话题竟然让风间院斓在无人时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眉眼松动带上了暖意。
因为,有人会在乎
织田作之助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晚了。
遍地都是穿着港口黑手党制服的尸体,甚至空中也有数具尸体被类似于钢丝的东西穿刺悬挂。很多尸体还残留着痛苦恐惧的表情,不知在死前都经受过什么。
这是即便在港口黑手党,也很少见到的残酷之景,在很远之外就能闻到血腥的气味。
但更令织田作之助感到残酷的,是那些死者中,大多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那是和他同一个部门的同伴们,在他刚进入港口黑手党时带着他熟悉工作和生活,会亲昵的跟着太宰治称呼自己为织田作。比起同事,他们更像是自己的朋友和某种意义上的家人。
甚至就在昨天,他们还笑嘻嘻的打趣着他和风间院斓,也会在出任务的时候顺手为年幼的伏黑惠带回零食,俨然一副亲叔叔的架势。
然而今天,再见到他们时,就都已经成为了倒伏在路上、失去了温度和呼吸的尸体。
织田作之助怀抱着年幼的伏黑惠,站在一地横尸中,愣愣的仿佛变成了一具雕塑。
他目睹甚至亲手造成过很多人的死亡,也因为港口黑手党的工作而处理过数不过来的尸体。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对死亡并非已经免疫他甚至无法让自己上前,亲自确认同伴们的死亡,带他们回家。
旁边一起过来的其他部门成员见了,叹息一声走了过来:织田君,这不是你的错,不必对自己的存活有负担。
他们苦笑一声,未免有物伤其类之意:既然选择了做黑手党,那总会有这一天。
织田作之助整个部门,只有织田作之助自己因为需要照顾年幼的孩童,今日留在仓库执行留守任务。其余人,全部死在这里。
织田作之助很清楚,那些人在为自己今日没有一起出外勤、躲过一劫而感到庆幸。然而,他却在想如果今日他跟同伴们在一起,是否同伴们就不用死?
现在,他再也听不到他的同伴们,笑着喊他织田作了。
年幼的孩童似乎从自己耳边的心跳声和织田作之助长久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什么。他仰起头,用那双圆滚滚的眼眸仰视着织田作之助的下颚,然后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努力向上伸去。
下颚上忽然传来的温度,唤回了织田作之助的神智。
他低下头,就看到小小一团的孩童严肃着婴儿肥的脸颊,奶声奶气的认真道:爸爸。
爸爸,别哭。
织田作之助垂眸与伏黑惠对视良久,然后缓缓的,将他抱紧在自己的胸膛间。
因为接连不断的大量死亡状况,所有的尸体都被装在装尸袋里,摆放在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的地下冷库内,等待统一下葬。
没有了部门和同伴的织田作之助,每天都会沉默的坐在冷库外,陪伴那些同伴们最后一程。
其余人也都知道整个部门只剩下一个人的惨事,他们心怀悲哀和怜悯,特意在借调时绕开了织田作之助,给他足够的恢复时间。
织田作之助垂着头,无光的蓝色眼眸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一点地面,一言不发。
直到一双有力修长的手臂,将他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织田作。风间院斓轻声叹息着,将织田作之助和伏黑惠一起拥入怀中:抱歉,我回来晚了。
织田作之助愣了一下,随即,浑身的肌肉放松下来,也缓缓抬起手臂,试探着环住风间院斓劲瘦的腰身,然后,慢慢收紧手臂,将自己完全靠进这个足够温暖和可靠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