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父亲面对自己的时候，跟外面那个严苛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
正因如此，他一直努力想让父亲满意，失望，这是父亲对他说过最重的话了。
严斯年见他不说话，知道他还是固执的坚持己见，继续讥讽道，“真想不到，我如此苦心栽培，就养出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
“爸！”严俊涛瞪大双眼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委屈。
然而接触到严斯年失望又愤怒的目光，他最终垂下头，看似退让，说出的话却坚决，“我追求喜欢的人，跟出息不出息没关系，再说……就算没出息，我也认了。”
话音一落，接下来是久久的沉默。
严斯年明显在压抑怒火，书房里静的落针可闻。
良久，他总算是压住火气，冷冷开口，“顾子晴和你早就不合适了，你趁早和她断绝关系。”
“怎么不合适了？”严俊涛声音没有起伏，依旧在坚持，“只要我还喜欢她，我们就合适。”
严斯年看着以前那么听话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如今变得敢顶撞自己，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决定不再给顾子晴留颜面，于是说道，“顾子晴没有家世就罢了，她家根本是一团乱，她本人不止愚蠢，还不知检点，你来说说，她有哪一点跟你是合适的。”
“爸，家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顾家破产是容司寒作恶，跟子晴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子晴这个人，跟她的家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就算家世背景不重要，但是，她做出那种不检点的事情，就不可以再进我们严家的门。”严斯年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
终于还是说道这点了，严俊涛看着父亲，艰难开口，“爸，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子晴身上之所以会发生那种事情，是那么多人联手陷害她，就算是你……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严斯年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丝毫不为所动“那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严俊涛看着父亲，眼圈居然红了，“爸，这就是你对子晴的评价？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她的，也是你们共同把她害成这样，然后一句咎由自取，你们就觉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了吗？”
“严俊涛，注意你的言行，我们是谁？你被一个女人蒙蔽双眼，我可以忍，你为了一个女人，是非不分，敌我不辨，我只会对你更失望。”
严俊涛一声嗤笑，眼神有些凄凉。
“也许吧，爸，我就是是非不分，敌我不辨，也许我跟子晴一样，都是你心目中的蠢人，或许，我就注定让你失望！”
“严俊涛！”严斯年冷冷瞪视儿子，声音极具威严。
严俊涛却像是没有听到父亲的威胁语气，依旧固执的一声嗤笑。
“我说的是认真的，爸，我知道你跟我吗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我很感恩，也很想努力活成你希望的那个样子，可我想我应该是做不到的，我这么蠢，如果有一天面对子晴面对的境遇，我的下场可能比她还惨。”
“啪！”严斯年猛地一拍茶几，跟着站起身，瞪着儿子，厉声道，“简直愚不可及！”
严俊涛没有反驳，坚持跟父亲对视，眼中的倔强不容忽视。
良久，严斯年咬咬牙，终于还是压下那股想打人的冲动。
他所有的心血都用在这个儿子身上了，别人他都可以不在乎，儿子却不能。
眼里的火花渐渐消散，最终归于沉寂，幽黑的双眸深不见底。
“你说你喜欢顾子晴，可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除了美色，她身上还有任何一个优点吗？”严斯年的声音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