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朱明搞了一个简单的的仪式,宣布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一批一百三十二人肄业,全部授予准尉军衔,根据学习成绩分到各连队去担任连排长,同时还宣布随营军校第一期第二批两百三十七人入校学习。
仪式简单热烈,朱明讲了几句,勉励大家离开军校后继续努力学习,要活学活用,活到老学到老。
在仪式快结束时,赣榆县令岳文光派人来找朱明了,要他立刻到赣榆县城去点卯。
正想脱离这里去琼崖,却被赣榆县令盯上了,朱明心里怎么都有点不忐忑。
岳文光召朱明前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他走了同门同年的关系,打算使官职地位更上一层楼,而朱明平定了海州的流民作乱,给了他很大的助力,最近已得到内部消息,他很快将升任海州知州。他知道现在天下板荡,到处都是战火纷飞,手中必须掌握一支有力的武装力量,而朱明此次平定流民的表现很令他满意,有意将朱明掌握在手中。这次叫朱明前来,只是打算勉励几句,并暗示朱明,他如果升官将提携朱明再升一级。
但当岳文光见到朱明时大吃一惊。
只见朱明是由几个人用一副门板抬着到县衙的,头上、身上、四肢都缠满了不知是绑带还是药膏的东西,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和药材味道。
岳文光正要走近察看,朱明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恳请岳大人不要靠近,说自己得了会传染的瘟症,说不想传染祸害赣榆县的老百姓,其朋友在苏州找到了一个专治瘟症的大夫,需要即日南下治病,请岳大人批准其告假一年半载,如果不行,准假两三个月也行,连岛的官兵可由他的兄弟黄文昭黄百总暂时打理。
岳文光吓了一跳,急忙离朱明几步远外的地方说话,随便安慰了几句,让朱明好好养病,并当场批准了朱明三个月的假期。
中午时分,朱明回到连岛,花了半个时辰洗干净身上的恶臭和药材味道,交代好黄文昭率六个连队留守连岛事宜,便和田志平、张振华、刘德化率随营军校的第二批学生及四个连队的士兵,登船离开连岛南下。
船队很快就过了长江口,进入浙江一带的海面,海面上不时碰上郑芝龙的船只。
“这些都是郑芝龙的船只,说要我们缴纳令旗费。我们要缴纳多少令旗费?”在前头开路的齐忧民登上朱明、刘德化等人座船汇报,齐忧民的口气颇有些激愤。
那所谓的令旗费,实际就是保护费,你交了费用,郑氏船只就会给你一面令旗插在船头,别的郑氏船只就不再骚扰,如果没有这令旗,一定会遭到劫掠,甚至被整得船毁人亡。
“嗯,缴纳令旗费的数量、标准是怎么样的?”
“如果每船交三千两白银,不用接受对方上船检查,直接送来对方的令旗,可以一路航行至广东水域,都不会有人骚扰;如果想节约成本,可以按货物的价值缴纳,但要接受对方登船检查,如果没有多少货物,最少每艘船也要缴纳五百两以上。”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郑芝龙真的霸道,他年收入千万两就是这样来的!
朱明扭头问刘德化:“你是管钱的,你看怎么办?”
刘德化眼珠一转,说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加上在江南买的船只,已有四十二艘海船,我们率领的船只十七艘一起计算每艘缴纳三千两,其余二十五艘船只分批南下,按就按实际来计算缴纳保护费,每艘船都预备三千两,多几百两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力求对方不要太过骚扰就好了!”
“好吧,就这样去办吧?齐忧民,注意你的情绪,今日对郑氏船队低头,不代表以后还会是这样,今日的隐忍是为了明日海阔天空……”朱明听完刘德化的安排,要齐忧民就此去办理,并劝说了一番愤愤不平的齐忧民。
看着齐忧民走远后,张振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这郑芝龙,真的太牛了!”
田志平轻蔑地干笑了几声:“嘿嘿,牛?他还不知道,他终极对手来了!”
“老田,你几时会说这样的大话了?”刘德化讥讽了一下平素不太爱说话的田志平。
“我刚才用望远镜仔细地看了郑芝龙的船队,那些都是些什么船,都是什么沙船、福船、广船、鸟船之类的,没有分专业的商船、武装船,火炮也少,靠着船多势众、人多势众,打海战时只搞什么接舷跳帮。如果有一天,碰上我们的火炮火箭船队,他们密集的船队那只有死路一条……”老技术控田志平很难得地长篇大论起来。
一阵海风吹来,船有点摇晃,刘德化抓住船舷栏杆说道:“火炮火箭船队算什么,我还想要蒸汽机舰队,只要有十艘八艘,郑芝龙的船队可以统统去见龙王了,什么七海马车夫、无敌舰队,在蒸汽机舰队面前,只不过一堆烂木头、一堆人肉而已,四大洋,哼,那只是我们家后院的小池塘……”
“得了,我还想要航空母舰呢,你们就别扯了,现实一点吧!”张振华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