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地细细地吻着,带着温度的小手,跳动的脉搏,鲜活的生命,是的,她安全了,她此刻就在他身边。
他没有开口,紧锁着眉头,凌厉的眸子一直望着前方路段,时雨知道他心里积压着太多细枝末节,找寻曲寒的罪证,撬开阿卡的嘴,他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握着她的指节,有时力道重了些,偶尔会细细地摩挲着,她心中感叹,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一双小手包裹着男人的大掌,他的掌心粗粝,布满枪茧和结痂的手,是守护我方安宁最好的凭证,她细细地抚摸着那些伤疤,一点一点的描绘着他的功勋,末了,她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上去。
男人被柔软的唇瓣触碰的刹那,紧绷着肌理明显地一颤,他回手握上她肩头把人揽进怀里,掌心轻轻摩挲着她的发,过了许久,男人的唇在女孩子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烙上深深一吻。
车子一路向北,在一处极其普通的院落前停下,裴征下车,时雨跟在他身后,两人往里走,再转穿过一条胡同,推开一个木门。
小五听到声音出来,“老大,你回来了。啊,小雨,你回来了,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你好……”
时雨点头:“我很好,一切安全。”
这时余天也出来,看到她回来十分开心,“小雨你没事就好,老大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的,要不是我们拦着他能硬闯曲寒二号苑把你抢出来。”
小五附和着:“可不么,牙都咬碎了。”
时雨看向裴征,眼底渐渐蕴上暖光,是和煦的笑,只是她没笑出来,她还是笑不出来,但这束光,照进他眼底,裴征笑了,“阿卡呢。”他问。
“在里边发疯,一直嚷着要杀掉尚孟,我感觉这货就是疯了,什么也不要就要杀尚孟,杀了尚孟也就解解恨,没任何用途。”
时雨说:“尚孟被藤井杀了,你们知道吧。”
裴征点头:“听到了,还有一个关键的消息,尚孟在死之前威胁曲寒的话。”
“他们合作的证据不知道在谁手里,曲寒一定会查,甚至不惜代价弄死那些人,这个证据肯定送不出去,我们要抢先找出这个人。”时雨说。
“你知道通猜在哪吗?”裴征问时雨。
“你怀疑在通猜那?”
“只是猜测,亦或是找到通猜他有可能知道。”
“我知道他在哪,以及他常活动的范围,我们现在出发。”时雨说,“我们能猜到,曲寒也能猜到,曲寒没在二号苑,藤井也没在,说不定他们已经出发,别被他们抢先一步。”
裴征看着她,时雨说:“走啊。”
“把地址给我,你留在这儿。”
她明白了,裴征不让她参与行动,她直视着他,眼底的坚定和流露出的质问,他们说好的,不带情感色彩执行任务,他不让她去,并不是担心她会影响行动,而是他怕她受伤。
裴征确实担心她,在曲寒那的惊险刚刚度过,又要面临危险,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到看着自己女人刚出凶险漩涡,再亲手把她带入险境。
旁边人看着这俩人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小五不解,“老大,小雨,你俩有话直说呗,别干瞪眼,是怕我们听吗?”
余天敲了下小五脑袋, “你个笨蛋,老大不想小雨冒险,小雨偏要去。”
小五震惊,满脸质疑,“天儿哥,他俩啥也没说呀,你怎么知道?”
“男人女人的心思,你个孩子当然不懂。”
小五看向裴征,又看了眼时雨,一双不解又期待的眸子在两人脸上来回流连着。
时雨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裴征。她态度坚定,不让她去不可能,她有权利参加每一次任务,虽然,缉拿曲寒裴征是队长,他有决策的权利。
裴征叹了一声:“成,你跟着我,不许往危险地方冲。”
得到他的应允,时雨长抒一口气,她还真怕他态度强硬。余天乐了,“这不就结了,好说好商量嘛。”
小五惊掉下巴,“还真是,天儿哥,你咋知道的那么多。”
余天,“这叫智商,这东西你没有。”
裴征无语,“小五别听他瞎bb,你智商很高,”小五被夸很是开心,瞬间又被打击到了,裴征说,“就是没情商。”
时雨勾了勾嘴角,跟他们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久违的快乐,心底的快乐,很心安。
裴征进去看了眼阿卡,他还在咆哮,想让他吐口实在太难,而且留着他也是个隐患,他跟渔夫联络,让他派人来把阿卡转移安置好。
拿上武器,几人出发,在车上,时雨把通猜的活动范围画出来,还有一些常与他一起活动的内部人。
裴征带着时雨弄了身新的衣服,又拿了一顶帽子,把她重新武装一遍,以免她被人轻易认出。
他们都穿着便装,宽松的衣服下藏着武器,裴征给她一把枪,两夹子弹,时雨又拿了两把匕首,小五问她有枪还拿刀干什么,她说习惯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来到通猜常年活动的范围中心,裴征和时雨下车,他牵着她的手,像普通情侣一样走在街上,他们步伐稳健,并不急促,没人能看出异样。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她回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还在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没想到曲寒与你还有这样的渊源。”他叹气,“利弊掺半,他没杀你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原因让你暴露,小雨,砂姐那也不能回了。”
她点头:“砂姐派人来杀我,是阿沛救了我。”
“阿沛,就是那个酒保。”
“恩,我们俩在一起工作四年,阿沛非常善良,只是造物弄人,让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我担心他的未来,他加入了武装势力,就要面临武装冲突,子弹不长眼,他身手一般,我担心他的安危。”
“我看出你们关系不错。”
“裴征,阿沛就像个太阳,会发光的太阳。”
他突然停下脚步,垂眸看她,他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看,握在一起的手,时雨掐了他一把,“我以前觉得阿沛像你,他除了不痞不浑很多地方都与你很像,因为,你一直都是小太阳,给予我阳光。”
裴征笑了,笑得有点痞,又很暖,“诶,是不是说明你也总会想起我。”
“我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