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看着她，“那锦盒内究竟是何物？”
韶华明白，倘若他真的告诉了凌霄，凌家必定会被皇帝忌惮，到时候，更会加快皇帝对付凌家的脚步。
故而她是绝对不能说的。
当初，自己的母亲宁可牺牲了自己，也没有拖累凌家，保住了凌家，那她如何能违背了母亲的意愿呢？
她低声道，“父亲，这东西关乎到夕照的命脉。”
“拓跋玦当真要用那东西换你？”凌霄见韶华说的含糊，而凌霄却也心中有数了。
“陛下是如此说的。”韶华看着凌霄道，“父亲，倘若拓跋玦当真以此物换女儿，陛下是必定会答应的。”
凌霄微微点头，接着道，“你既然不愿意嫁过去，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与沈煜尽快成亲。”
“可是婚期已定。”韶华看向他道，“难道要提前吗？”
“总归会有法子提前的。”凌霄盯着她道。
“女儿想入宫觐见太后。”韶华想知晓太后究竟是何心思。
“你可是要先去寻沈煜？”凌霄低声道。
“女儿即便不去寻他，他也会来寻女儿的。”韶华垂眸道。
凌霄沉吟了片刻，“此事儿要尽快地解决，我担心，明日陛下便会下旨。”
“是。”韶华也知晓，拖久了，皇帝定然会寻到法子，阻止她嫁入沈家。
待她回了院子，沈煜已经在屋内等她了。
她显然料到他会主动上门，走上前去，低声道，“去与不去，你该如何决断？”
“你说呢？”沈煜盯着她道。
韶华直视着他，“那我自然会留在夕照。”
“随我走就是了。”沈煜冷声道。
“什么？”韶华一怔，不解。
沈煜已经拽着她的手，往前走。
“这是去哪里？”他步伐很快，难得看到他如此疾步过，而她显然跟不上。
走的有些踉踉跄跄的。
沈煜渐渐地放缓脚步，只等到出了凌家，已经带着她上了马车。
二人对坐，她盯着他。
沈煜接着道，“倘若我与你现在私奔呢？”
“私奔？”韶华睁大双眸，“陛下还未下旨，你我不必吧？”
“孤男寡女，独处数日。”沈煜继续道，“木已成舟之后呢？”
“什么……什么木已成舟？”韶华反射地往后一缩。
沈煜直视着她，是从未有过冷然。
她只觉得此刻的沈煜，带着某种压抑的无法喘息的冷冽之气。
她拢了拢衣襟，低声道，“你中意的难道不是三皇子吗？”
沈煜双眸一顿，渐渐地那双眸恢复清澈，垂眸道，“你如此想？”
“难道不是？”韶华嘟囔道。
“你如何得知的？”沈煜抬眸看向她道。
韶华抿了抿唇，暗叫不妙，当初，只有谢韶华目睹了二人在一处衣衫不整的模样。
凌云自然不知道的。
她看着他，“我想知道的事儿，自然会知道。”
“哦？”沈煜淡淡道，“那你还知道什么？”
那语气渐渐地变得低沉，口气不言而喻，倘若她敢说出什么让他不悦的话来，她怕是会被……
韶华觉得这个人阴沉着，当真有些像慕容绝了。
她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你跟三皇子在一处待久了，这性子也越发地像了呢。”
沈煜隐藏在面纱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你中意哪个？”
“什么？”韶华不解。
沈煜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过了一会道，“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去北蛮，要么与我走。”
韶华接着道，“跟你走？”
“嗯。”沈煜直视着她。
韶华明白，不与他走，明儿个怕是……
“拓跋玦就在京中，难道你不担心他半道阻拦？”韶华故意问道。
“你明知故问。”沈煜淡淡道。
韶华嘴角一撇，她当然清楚，倘若拓跋玦此时出现，那么如今在北蛮的又是谁？
到时候拓跋硕岂不是会大做文章？
韶华靠在车壁上，有些慵懒，最近神经一直紧绷着，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直视着沈煜，打量了许久之后才说道，“你不是一早便知道拓跋雪入京是为了何事？故而才会特意在府上等着我？”
“你知道就好。”沈煜知晓她一定会想明白。
他接着道，“倘若我早些告诉你，那么皇帝便会看出破绽来，毕竟那东西，他断然不会让其他人看到的。”
“知道那锦盒内东西的人，都得死。”沈煜直言道。
马车还未驶出京城，便被赶来的慕容晟拦住了。
“沈三公子这是去何处？”慕容晟坐在马上，看向马车问道。
沈煜掀开马车，接着道，“出城一趟。”
“凌小姐可在马车上？”慕容晟继续问道。
“嗯。”沈煜点头道。
“陛下有旨，宣二位入宫。”慕容晟冷声道。
沈煜低声道，“不知陛下圣旨何在？”
“乃是口谕。”慕容晟低声道。
沈煜低笑了一声，“我这有太后的懿旨，我与凌小姐出城乃是为了办差。”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懿旨递给了慕容晟。
慕容晟一愣，盯着那懿旨看过之后，双眸闪过惊讶，接着说道，“可是眼下？”
“时候不早了，城内马上要宵禁，倘若五殿下并无圣旨，那沈煜便告辞了。”
他放下车帘，马车便直接出了城。
韶华知晓沈煜早有准备，只是未料到，他竟然拿到了太后的懿旨。
“太后之意？”韶华看向沈煜道。
沈煜看着她，“太后并不想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韶华冷哼了一声，“我与你可不是。”
“如今在旁人看来那可不是苦命鸳鸯？”沈煜淡淡道。
韶华扭头，倒是从未见过沈煜如此厚颜过。
沈煜见她不理会自己，便垂眸拿过一侧堆集着的密函看着。
韶华盯着他，“我也无聊。”
沈煜便抬眸看了她一眼，“你随意看就是了。”
“当真？”韶华双眸一动，想着沈煜的马车可不是随意能坐的，听闻他的马车内，可藏着万卷书。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难道说的就是他？
不过这也只是字面意思。
这其中真正的深意，韶华也不想过多的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