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幽要跟自己离婚,方宇绰的脑中象是有一颗炸弹轰地爆开,他急欲抓住雪幽的手臂,阻挡她离去的步伐,没想到雪幽头也不回,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这座白色的公寓。
她们离婚,不正是她的目的吗?倪娇艳心中涌起一丝胜利的喜悦,她就快成为“帝华”集团的少夫人了,哈哈哈,她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无声地笑着。
而看着雪幽忧伤凄瑟离去的背影,方宇绰脸都气绿了,雪幽第一次会这样忤逆反抗他。
“离了,不是好了吗?”倪娇艳就想不明白了。
“住嘴。”方宇绰火气冲天地对着她吼道。
暗夜的街头,雪幽空洞的大眼直视着前方,步伐机械地行进着,象一具没有心的行尸走肉,一缕孤魂般,为何感觉脚下象灌了铅似的,迈出一步都感到是如此困难,她停靠在街边的栏杆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及车群,黑色的夜晚,又开始了属于夜晚特有的喧嚣与繁华,并不会因她的悲凉的处境而有任何的变化,好友的背叛,丈夫的出轨彻底地打败了她,冷风从她敞开的袖子钻入,不停灌入袖子的冷风,一下子凉了她全身上下,她捏紧飘开的衣襟,死死的拉拢,想抵挡那股不断侵袭的凉风,可是,仍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她知道,她的心,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温暖,这一刻,温暖这东西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要不起的奢侈品,世界为何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那令她难堪的一幕不断在她的脑子里回旋,她甩了甩头,强烈想甩掉脑海里萦绕的一幕,忍着突来的眩晕,她坚强地撑起身子,她不能让倪娇艳打败,如果她那么想嫁给方宇绰,那就如她愿好了,即然,心与身都难以留住的男人,她冷雪幽绝不稀罕,绝不稀罕,她吸了口气,从倪娇艳的那幢别墅出来,本来离她们家并不是很远的路程,她却走了足足三个小时,简直就是举步维艰。
天很黑,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整座别墅很黑,根本看不到一丝光亮,正如她隐晦的心底,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在她的私人博客里划下几行句子。
她们在那张水蓝色的大床里纠缠,看着那两具胺脏的同体,我有一种想上前撕碎她们的冲动,我恨,我好恨,为什么她们要如此对我?行走在繁华喧嚣的街头,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群,我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说,我没有把第一次奉献给他,这真是老天给我得好大一个国际玩笑,我想,这只是他给自己外遇想找的一份正当的借口,或者理由吧!
要出轨,或者想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因为,他曾开玩笑地说,如果是古时候,他就可以三妻四妾了,只可惜了自己长在新社会里,他大可以明说,为什么要给我扣这么一大顶失贞的帽子,原来,这就是那个曾是我曾经海誓山盟的枕边人,拈花惹事草永远是他的本性,狗改不了吃……,我怎么傻得再去相信。
然后,她果断地关掉了博客,这男人还是没有回来,无关紧要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进肺的还是冰凉的空气味,他现在去哪里?在哪里?她也不会再关心。
绝不会……她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雪幽看着自己手上这支皮箱,心中弥漫了苦涩的滋味,因为,小小的一个箱装载着她失去的一颗心,毕生的真情,也会为她破碎的婚姻划上休止符。
第二天早晨,方宇绰满意心纠结地归来,当他看到房间琉璃台上那份已签上她娟秀字体的离婚协议时,及床边上放着那支皮箱时,全身的线条紧崩,眸中一缕暗芒闪过,他深邃的漆黑瞳眸,凝望向床上坐着面无表情的女人,愤怒地扯着那份协书,走了过去,把它摊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质问。
“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雪幽眼也不抬,仍是直直地凝望着窗外的晨景,那玉兰花好象开了,正随风摇曳,象一位美丽的姑娘舞弄着柳条腰肢,那是她亲手种置的花。
“幽幽,你也曾对不起我,昨天……”他微微叹一口气,面情缓和了下来,他摸了摸鼻子,刚颜的五官有些窘迫,她以为雪幽说说就算了,没想到她来真的。
“我们也算扯平了,从今往后,我们就算河沙坝里写字,全部抹了,再回到原有的最初,一片空白的时候。”
幽幽,为何听到他这样叫她,她就会全身上下狂涌出恶心的感觉。
而他出口的字字句句,都象无数根刚针再搓着她本就脆弱的心窝,她抬起眼帘,愣愣地直视着他仍就英俊的五官,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说她?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她?她的心颤抖的厉害,因为,他刚才的一席话,他说,她曾经背叛了他,她们扯平了,原来,他是可笑地报复她曾经失身于别人,为了去寻找心里的平衡,所以,才会给倪娇艳绞在一起,呵呵,多么荒唐的借口?出轨了就出轨,居然为自己找到这么一个冠劬堂皇的借口,他到底是人,还是魔?全部抹了,这真是世上最毒的语言,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
“签了吧!”她冷笑一声,不想再给他言语一字。
“我不会签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只有想到,你曾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这几字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感觉到了雪幽那冷冰如刀的视线,所以,他只能把这几个字吞回了肚子。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从来就没有过其它的男人,这一身,只除了你。”
本不想说,她还是说了,即使是离婚,她也不想再受任何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