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说话啊,我想你,你在哪儿啊,迟。”
“雪幽,我爱你。”
电话就传来他低沉的迷人嘶哑的嗓音,他的情绪象是十分低落。
“我知道,你在那儿。”
雪幽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捏着听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隔着一定的空间与距离,她能感受到心迟睿心头那份浓烈的悲伤,就象一头负了伤的野兽,他永远只会隐藏起来,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啃舔着自己带血的伤口。
“宝宝有胎动了,我想你,迟,你在那儿啊。”
他的一再沉默让焦急的雪幽抛弃了羞耻与矜持,急疯了似地对他诉说着爱语。
“你在那儿,迟,告诉我,迟啊。”
在她急得就快哭出来的时候,电话那一端终于传来一声玩味似的笑语。
“傻妞,别哭,我会心疼的,我在我妈的墓地。”
他有气无力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雪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尖,半夜三更,他在他妈的墓地干嘛,不行,她一定要见到他,此刻,现在,雪幽走出汤宅,驱车便直往墓地而去。
当雪幽焦急赶到墓地的时候,天已开始飘着细细的雨点,还掺杂了一些冰凉的细碎雪花,不断地在眼前肆意飞舞,苍茫的夜色中,雪花飘舞的世界,一个男人,高大冷昂的身形伫立在银色的世界里,他,在这么冷的冬天里,只身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雪幽看不到他的脸上的面情,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挺拔冷昂的背影,那高大的身形透露出潇萧落寞的味道,雪幽捂着心口,从车座的一挡风玻璃前拿起一把透明的玻璃雨伞。
打开车门,下车,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能够感受到他心中那份深浓的悲切。
雪幽抬眼看了一下地面,大雨夹着雪从天空倾泄而下,砸在地上,一会儿是雪,一会儿是冰。
她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单衣,冰雪砸在身上很冷。
当她来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的背部不停地轻颤,他根本在哭,迟少在哭,这样的认知让她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幽伤,心也沉重起来。
“迟,怎么了?”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用着平稳的声线问着口。
迟睿没有转过脸回头看她一眼,他幽深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凝住眼下这座垒起的小山丘,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象一尊失了心没有思维的冰雕,昔日自信飞扬的神彩,已被深浓的绝望取代,无止尽的绝望,雪儿飘染上了他好看眉宇间,还有他已经有些湿答答的珊瑚紫发丝上,淡红的紫与雪花交织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雨水从他刚阳的轮廓流淌而下,滑进嘴里,那是雨水与雪花苦涩的味道。
他的胸口象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宛若想把他燃烧成灰烬般,那是浓烈的酒精在作怪,灼烧的胸口又怎么及得上心痛呢?
“迟。”见他仍是不言不语,雪幽有些焦急,他只身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衫。
雪幽抬起头,感觉这漫天飞舞白色幕帘,就象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地从她们头顶罩下,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她举起雨伞,替他挡去头顶那四处飘打他的雪花。
“走开。”迟睿大手一挥,恶恨恨地对她怒吼,他的眼睛染满了血丝,但是,那染了血的焦距没有定在她的身上。
雪幽无言地捡起地上的雨伞,再度挡在他的头上,她咬紧着唇,迟根本就是在折磨着自己,短短一日不见,他的漂亮的刚硬的下巴,已生出了许多暗黑的胡荐,头发不知被他烦燥地拉扯了多少遍?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