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你别下床,你的胸还疼着。”
话音刚落,迟睿高大的身形已迈着稳健的步伐,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还给着徐妈,她恭敬地垂着头,紧紧扣在一起的十指垂在小腹前,神色即警慎又兴奋。
“睿儿,你终于回来了。”
迟睿神色一怔,短短不到半月,父亲的容颜变得如此枯瘦与苍老,这还是那个咤吒风云,在商场上据有冷血作风的的父亲吗?简直都不敢相信,要不是,今天下午接到了迟蕊芳接二连三的电话,他不会回来了的,可是,他终究是回来了。
“睿儿,回来就好。”在看到儿子跨进房间门槛的那一刻,迟望卿这个铁铮铮的男子汉却老泪纵横。
这泪带着悔恨与痛苦,又带着惊天的喜悦与希冀,脱下那层高贵华丽的衣衫,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已,他也渴望着家的温暖,有妻有子,这是终其一生,蕊儿都不能给他的,也是让他感到最痛苦无望的地方。
“我只是回来拿一下东西而已。”迟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告诉父亲,他曾经发过誓,绝不会原谅她们曾经对母亲做下的一切,岂会因他生了重病,把就前尘恩怨统统一笔勾销呢?
“迟,别让你爸爸生气了,他……”
看着迟蕊芳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迟望卿,他的父亲,他垂下眼帘,凌厉的眸光倏地扫射向他们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掌,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苟且偷生的活了大半辈子,也许是老天要报应吧。
“我与他的事,无须一个外人来管。”
他的声音冷如沙漠里冰雪,仿佛能将干涸的人至于死地。
硬生生地把她避在了门外,他根本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因为,他的心里还装着那刻骨的恨。
外个,迟蕊芳差点没有气死,他居然说自己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睿儿,十五年了,你还是不能放下吗?”
“你妈妈,我……对……不起……她。”堂堂咤吒风云的人物居然会喉头哽咽,差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迟睿冷嗖嗖的声音,象是从天飘降而的积雪,打在了她们相缠的胳膊上,这对无耻的男女永远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也许是太迟,可是,我们已经后悔了,求你给爸爸一次机会,接受迟氏。”
“你不是就算把迟氏捐给希望工程,也不会要我接手迟氏吗?”
他的反问句让迟望卿面色一凝,他的儿子为什么这和记仇?连他说出每一句都记得那么一句话,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啊,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伤害的他的话,他是想激励他成才啊。
迟睿性感的薄唇勾起冷瑟的笑花,他讥诮地笑说。
“我不会要的,你的迟氏这两年来,由于你经营不甚,已经亏损了不少?所以,我不会要的。”
“不,睿儿,你必须接手它,别让我死不冥目。”迟望卿深浓的嗓音里深含着悲切。
“那是你的事?”迟睿丝毫不会因父亲悲戚的神情而动容,困为,他的脑子里始终回旋着母亲当日逝世的破败场景,他的母亲,忍受了这个狼心狗肮男人的欺负与虐待,最终选项择抛弃他而去,用刀片割断手腕死在了那张空荡荡的双人床上,他永远不会忘记母亲临死时对他所说的话语,“瑞儿,我的一生是被你的父亲毁了,不过,我从来就不曾后悔生下了你,你是妈的心头肉,将来,不管要面临着什么样的结局?你都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妈妈才能把这颗破碎的心放下。”是他们害死了她,这两个杀人凶手,他怎么可能让她们好过呢?怎么可能按照他们的步调走?他恨她们,恨得滴血,掺入骨髓的那一种恨,所以,今生,他就是要让他一生遗憾,一生都活在痛苦里,即使是那样也不能赎他们深浓的罪孽。
他从风前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色的喜贴亮到了她们面前。
“我准备与汤唯愉完婚。”狠狠地撂下话,不管她们同意与否?便转身欲大踏步离开。
什么意思?他是送请贴来的吗?他的儿子在他生命垂危之际,不是来看他,而是拿着请贴来刺激他,他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汤唯愉,绝不会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
迟望卿悲绝的脸色面色一片死灰,脸口也忍不住地抖瑟,嘴唇更是青紫一片。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气得不轻。
说完,正欲踏着轻松的步子,刚走到门边的当口,没想到,迟蕊芳却拉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