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把儿子交给雪幽,自己掉头而去,因为,他的确不想看到凉煜飞与雪幽恩爱缠绵的画面。
可是,抬头瞟了眼雪幽,她苍白的面容,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她好象又瘦了,本来就没有几斤肉的,这女人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打掉了孩子,难道都不知道休息吗?她不过流产才十来天,居然在这夜露深重的晚上,穿着凉拖鞋还有光着袖子的连离裙出来,根本就是找死,见雪幽张长双臂想要从他手中接过儿子,他退开一步,她这么纤瘦的体质,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真怕他会抱着儿子从楼梯上摔落下来,所以,他抬起头,对驾驶座上的徐特助交待了一句。
“等着我。”
说完,便抱着熟睡的瞳瞳上楼去了。
雪幽想不到他会抱瞳瞳上楼,她伸出双手僵在了空气里,然后,抬腿跟在他们后面,不停地扯唇喊着。
“你把他给我,我抱他上去啊。”
可是,前面的男人根本置未闻。
当迟少抱着瞳瞳上楼,臭着一张脸问着站在一旁清扫着客厅的刘妈。
“瞳瞳的房间是那边吗?”
他本来知道瞳瞳住那一间房,可是,现在的他不敢乱闯,因为,他怕碰到一些不好的画面,或者是一些能刺伤他心的照片之类的东西。
所以,他得先确定瞳瞳是不是还在原来的房间里。
“是的,迟少爷。”
齐妈规矩地站在原地,顺着迟少手指方向望过去,并轻轻地点着头。
然后,迟少抱着孩子三两步便绕进了瞳瞳的房间。
把他轻轻地放在整洁干净的床上,这时,雪幽已经奔进了屋子,她本来掀唇想对他说点儿什么?可是,迟睿的眼压根儿就没有看她一眼,他步伐匆匆地越过她身边,她原本以为他是要走了,可是,没想到,他却转身去了洗手间,端了一分温热的水,把那张瞳瞳的专用毛巾放进盆子里,再抻手拧干,再度走至床前,用那湿热的毛巾十分温柔地替瞳瞳擦拭着粉嫩的脸蛋。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温柔,表情是那么认真专注,仿若瞳瞳就是他此生最珍视的宝贝。
雪幽从来都没有见到迟少这么柔情温暖的一面,一股暖暖的气流划过她脆弱的心房,是啊,多么温馨感人的画面,煜飞再好,却终究不是瞳瞳的亲生父亲,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她就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才在儿子失踪的那一刻,听刘妈说有可能是迟少带走了儿子的时候没有报警。
迟少为儿子擦净了脸蛋,还有脖颈处,那luo露在空气里的雪白肉肉,甚至于还细心地为瞳瞳解下领结,卷曲食指与拇指为他弹掉领子上的一粒玉料屑儿,这还是那个冷酷霸道,心中只有自己的迟睿吗?雪幽深深地凝视着他为儿子脱衣盖被的一幕,眸底渐渐潮湿了,呵呵。
这一刻,他不是那个邪恶冷霸的花花大少,也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父亲,非常平凡迟少,最纯真的一份父子之情,他对瞳瞳的那份爱意,凝站原地的雪幽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凉煜飞呢?”
为儿子盖好薄丝被,迟睿并没有看向雪幽,他蹲身端起那盆脏掉已经变冷的水,头也不回地问出口,大步向洗手间而去。
“他在加班。”
雪幽咬了一下唇,本来她可以不回答他的,可是,刚刚看到她对儿子如此柔情一面,她的心软了。
“加班?”
他高大身子已从洗手间里窜出,一步一步向她逼了过来,当雪幽感觉头顶的光线被挡去了一大半,他高大健硕的身形尤如一座山似地向她笔直地压了下来,嗅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董衣草香味,还有那股好闻的薄荷清香,雪幽的心口刹时变得慌乱无比。
她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他深沉如大海般隐晦的黑瞳,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并没有逃过迟少锐利的眼睛。
他性感的唇角上扬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是一抹讥屑的笑意,还镂刻着一缕深深鄙夷的味道。
他,是在讥笑着她至今仍不能对他免疫,还是在讥笑着她明明已经选择了嫁与别人为妻,仍然对他尚有感觉。
“加班”
他凉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而这两个字让他心头怒火升腾,就仅仅是两个字而已,可是,它却代表着许多的东西。
“你刚流完产,他不在家里照顾你,却在公司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