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以前不知,原来富豪竟在他身边……那么种种无厘头的恶作剧也可以解释清楚了,毕竟有钱人本身就有些怪毛病,像宿傩这种,纯属恶趣味,以整蛊他人为乐。
一番谈话进行到结尾,也没聊出什么花来。
首先宿傩不是真的受伤,其次是他已经违反了校规却没人管得。
伏黑惠认为,根本没有值得聊的必要。
临近九点的时候,开学典礼才结束了。
学生会成员得留下来打扫礼堂。
宿傩明明不是,却也赖着不走,还跟屁虫一般跟在伏黑惠后面,帮他做东做西。绷带也不拆,就这么一直顶着,看起来可怜了些,特别是劳动的时候。
有些人看不过去,来劝了声,宿傩置之不理,仿佛没听到一样,还是伏黑惠替他回答了,“他没事。”
缠得这么密集的绷带,却一点也不像个没事人,那人蹙着眉头,继续劝说。伏黑惠面无表情,嘴里念来念去也还是那句话,而且劝说的主角还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那人见状,只好收声,干脆做自己的事情。
好不容易解散了,两人从小礼堂离开,又各自撑伞向教学楼走去。
伏黑惠见他还是顶着一脸绷带,不禁蹙了蹙眉,“怎么不拆开?”
宿傩淡淡‘啊’了一声:“就等你说这句话。”
伏黑惠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拆开绷带还要等他说,他又不是医生。再说了,为什么这种事情就会这么听话?平时让他闭嘴和滚远点的又那么喜欢反着来?
把绷带拆开之后,宿傩微微仰脸,大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被蒙脸的时候,虽然鼻子那边刻意留了长长的缝,但呼吸起来还是不顺畅,还会觉得有些闷。这下全部解脱,简直轻松又舒畅。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调整好呼吸后,宿傩又出声道。
“什么?”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伏黑惠很懵,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他微微低头,贴近伏黑惠面前,笑意耐人,“你看的,并不是纹身。”
伏黑惠不信,想也没想,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在诓骗自己。
这么明显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纹身?
“那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宿傩神秘兮兮道,也不管对方感不感兴趣。
伏黑惠轻轻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于是宿傩脚步微顿,想俯身在他耳边说来着,可惜动作才堪堪到一半,就被伏黑惠打断了。
“停——保持这样的距离就行了。”他不动神色地往旁边侧了侧,嫌弃的意思很明确。
宿傩只好收回半身,稍微站直了,“我又不会亲你,你怎么老怕我接近你。”
伏黑惠不语,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而且,亲亲也没事啊,亲亲又不会怀孕。”
他说得轻描淡写,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就连看人的眼神都是这么波澜不惊。伏黑惠蹙起眉头,简直迷惑了,这人为什么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满嘴跑火车?真的不觉得害臊吗?
而且——为什么要跟他提“怀孕”这两个字?这个话题不应该是放在女孩子身上吗?
伏黑惠深吸了一口气,不打算跟他在这方面进行无意义的纠缠,“你到底要不要说?”
话题转移,宿傩也没执拗上一个回答,“说的。”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又用手指挽起了衣袖,将一小截的手臂露出。肤色偏麦,小臂有力,隐隐有青筋暴起。刺青是黑色的,两圈简单的线条,仿佛没有意义,只不过刺在腕骨稍后的位置,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色气。
伏黑惠敛低眉目,细致打量,觉得这刺青像是某种束缚,是要困住一种生性的冶艳。可惜适得其反,不但没困成,反而变了味,单单看着,只觉又纯又欲。
宿傩微微启唇,接着上一个话茬:“我这个不是纹身,是胎记。”
原本停留在腕部的目光瞬间没收,跟随抬头的动作,便对上了那对含笑的眉眼。伏黑惠神情不变,甚至语气肯定道:“你骗人。”
“那我换个说法,我之所以能考年级第一,就是因为它。”
“我不信你。”
“它可是神明的印记,别不信啊。”
“不信,不听。”
宿傩双手微摊,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伏黑惠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当作没看见处理。
细雨濛濛,落起薄雾,将周围景象拥入模糊。樱花树在一团淡白之间,粉如光点,熠熠其美,路面水洼深浅不一,将凋零的花瓣拖起,圈圈涟漪间,都是微风经过的痕迹。
鞋底踏过,引得积水溅起,稍一会儿,几滴便彻底停在鞋面上。伏黑惠不去在意,只是稍微侧脸,向着身旁人问道:“那个瓶子多少钱,我赔你。”
“你陪我?你现在不就在陪我吗?”宿傩故意曲解意思。
伏黑惠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