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接着说道:“现在病人病情复发,有些人再也糊弄不下去,露馅了,就回过头来找我们,这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呵呵,怨不得小兄弟生气,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祁家的错。”祁天河赶紧赔笑,“田神医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就好!”
“祁二爷客气了!生气什么的倒不至于,我们是医生嘛!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老夫从小行医,至今几十年,救治各种病人,什么样的情况没有遇到过?病人家属不理解,那是常有的事情,我们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就耽误病人的病情!”田神医摸着胡须,脸上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别说,这效果还真是不错。田神医的卖相本来就很好,再加上这一番话和这一番做派,立刻赢得一片赞叹声。
“神医果然就是神医!不光是医术好,关键是医德高!令人佩服!”
“田神医,我们祁家这次可全靠你了!”
“田神医,上次是我们祁家对不住你,这次诊断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祁家都会记下你这个恩情的!”
“……”
一屋子人,大半都是附和着祁天河,感谢田神医。
赵有为在旁边暗暗观察,基本能看出祁家的派系,看来祁天南虽然是家主,情况却不是太妙啊!支持他的人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倒有三分之二是在支持祁天河。
当然,支持祁天河的那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不太坚定的,或许是真的看好田神医。
“二哥,上次赵神医出手,你也是见到了的,妙手神医,毋庸置疑。别的事我可以让步,但是,今天关乎父亲的生死,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我坚持认为,能治好父亲的,只有赵神医!”祁天南开口了,语气坚定。
祁天河微微僵了一下。他也想起上次亲眼看到赵有为施针的场面,那么多根银针同时颤动,真的非常神奇而壮观。
不过,他很快一声冷笑:“那只是哗众取宠罢了!哪个江湖骗子能没点手段?治病救人,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疗效。我只知道,被赵有为诊治之后,老爷子的身体每况愈下。”
“二伯,您怎么能这么说?有为哥哥当时诊治过之后,爷爷当场就醒过来了,而且精神很好,大家都看到了,你不能信口雌黄。”祁媛媛不高兴地说道。
“当场苏醒?哼!正因为此,我才怀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禁忌手段,比如用刺激性的禁药等!反倒是田神医的手段,温和而见效迟缓,这才是中医的门道,老成持重!”祁天河一声冷哼。
“二哥,你这么说就有些违心了。事实如何,以你的眼光和见识难道看不出来?”祁天南反问一句。
“呵!四弟还好意思跟我谈眼光和见识?小诚的事情难道你忘了?”
赵有为本来在旁边平静地听着,这是公子诚的家事,他也不好太多干涉。但是,听到小诚这个名字,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震。
祁天南的表情也明显僵住。
只听祁天河继续说道:“小诚是多好的孩子啊!咱们祁家第三代中,他是最优秀的子弟。老爷子当年选你做家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小诚。老爷子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过,等小诚成长起来,祁家定会在小诚的手上发扬光大。”
祁天河这番话说得有些诛心,明显是在说祁天南的资格根本就不够当家主。
“当年小诚要去国外,我们大家都是一致反对的!偏偏你一意孤行,说什么要出国历练,温室里的花草是长不大的。”祁天河接着说道,“各家有了优秀的苗子,哪个不是用心保护起来?我们祁家是有些势力,但也只限于国内。小诚出了国,万一真遇到点什么事,我们根本就是鞭长莫及!最后,果不其然,小诚真的出事了,一语成谶。”
“是啊!四哥,在小诚那件事上,你真的是错了。历练可以,小诚多好的孩子啊!结果死得那么惨。被人送回来的时候,都快被剁碎了……”祁天华唉声叹气,语气中故作悲伤和感慨,但是,她的眼角却是带着幸灾乐祸。
祁天南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挺直的后背都有些佝偻了,眼睛发红。显然,他的心中才是真正的悲伤。
祁诚,是祁天南心中永远的痛。现在,这道伤疤被人当面揭开了,血淋淋的,很疼。
“小诚……”祁天南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是我对不住他!在那件事上,的确是我错了!如果有选择,我宁可死的人是我,来换回他的一条命!”
“爸!哥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您的。国外那几年,哥过得很快乐。他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他结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那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日子。”祁媛媛伸手握住祁天南的手背,安慰着。
最快乐的日子吗?
赵有为微微怔住。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年轻人,温和而善良,永远带着干净的笑容。
这么善良而优秀的年轻人,最后为了兄弟,竟然惨死……想起来,赵有为就几乎心痛得呼吸似乎都不畅了。
他退出国际地下世界,摘下“王的荣光”king的桂冠,就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兄弟们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