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选择难,而是没得选择!
养尊处优,同样一身傲骨的帝王生平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急火攻心。
即便是五年前遭遇宫变,即便宁家多年相逼,甚至已经将他逼出宫门无家可归,他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慌害怕过。
他怒指渠无惑,咬牙切齿:“别给脸不要脸!想要如何,快说!”
“哈哈哈……”渠无惑笑得更加狂肆,“精彩!真精彩!你们说,要是连将军泉下有知,是该感动于你们的兄弟情深,还是该心寒呢?当年他困于险中时,晋王可是连襄州都舍不得弃!”
“陛下!”云衍眸中浮上痛意,语声变得柔和:“不必有愧,做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便是义。莫要让我和大哥失望,回去,回到属于你的位子上去。”
“你闭嘴!”萧池双眼血红,像是被人逼进了黑暗里。
“渠无惑,你是我所遇到过最不像男人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道清音铿锵,如剑出鞘。
众人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只见少年身影单薄,手握匕首,直逼脖颈。
“你!不可!”镇定如斯,云衍也在这一刻变了脸色。
韩冲也是惊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你别闹,放下!”
渠无惑一摸腰间,匕首不见了!
他双眸用力一眯,逼视车上那该死的女人!
不愿别的男人碰她,怕他们粗手粗脚弄疼她,怕她吃苦头,他亲自绑她,她却在那时就已开始计划。
看她因体力不支险些晕到,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扶,那一刻的真切忧心,她眼瞎吗?半点看不到吗?
居然……居然趁机夺他匕首!
怕勒伤她暖玉般的手,他不敢用力,小心又小心……所以,她才能得以解脱。
解脱的瞬间,就拿刀对着自己,她想威胁谁?
渠无惑额上青筋直跳,因太用力,牙龈咬出了血,“你敢!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的命,笑话!”
韩玥淡淡扯了下唇角,“无所谓你在不在乎,但我保证,失去我这个筹码,北狄一定完蛋!”
渠无惑恨恨望着她。
韩玥刀刃又近一分,珠珠殷红触目可见。
仿佛从高处踩空,云衍心脏狠狠一缩,却并未出声。
他信她,也只能信她。
韩玥还是看着渠无惑,冷笑:“晋王说的对,同归于尽,你不敢!为一已私愤,你将一件简单有利的事,搞得这般复杂被动,你说,狄王会怎么想?你身后的狄军,你的族人又该怎么想?”
“要不说你蠢呢,借此机会要点利益,竟挽回面子又得军心,何乐而不为?”
“联合南戎,是你最后的底牌,对吧?可渠无惑你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南戎凭什么这个时候来?”
“等北狄被西北军荡平了不好吗?反正这块破地儿西孰也不稀罕!到时一个高兴,赏他们便是!你不愿意对孰国俯首称臣,南戎可不见得和你一样矫情!”
渠无惑眸色渐寒,韩玥挑眉,“不信?来,试试,你尽管放信号出去!南戎若来一兵一卒算我输!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无二话!”
“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