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冷枫打着呵欠走下来,笑得妖孽一般,“再不找点事做,我都快睡着了。”
说着话,他一把抓起沈修辞的手,看着那修长干净的手指,直叹:“你说说你,这么漂亮的一双手,不好好握笔,非要去拿砖头……”
众人只见一团黑雾从冷枫手掌生出,再化为一缕缕的黑烟从他指尖钻进去。
沈修辞瞬间惨叫,面上表情狰狞痛苦。
“都说十指连心,原来你也会痛?”
冷枫半蹲在他面前,漂亮的桃花眼里如藏利刃,“现在能说了吗?”
“我说,我说……”
豆大的汗珠从沈修辞额头上滴下,“五年前,小的家道中落,扬州大乱,我等文弱书生,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听闻晋王封地襄州,虽处战乱,但晋王唯才是用,机会颇多。我与三五好友便结伴而来,我们沿途乞讨,一心想赴襄州投靠西北军,想在晋王手下谋个一差半职,为国效力……路上,我们多次遇见流匪,同伴相继丢命,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途经此地,因多日未进食,我晕倒在李家院外,被月娘救下。这份大恩大德我本该铭记一生,可李家夫妇为了将我留下,竟设计陷害于我。”
“他们将我与月娘关在一屋,借由我毁损月娘清白为由,强行将我们结为夫妻。我本无家可归,心中虽有不甘,但木已成舟,只好认命。”
“这五年里,我尽职尽责地伺候着他们一家人,亲自送走患病的岳父岳母,早已身心疲惫。我与月娘本不是两情相悦,自认做到这一步,已是仁之义尽。”
“年初,听闻戎人前来求和,坊间都传,以晋王的性子,绝无和谈的可能,一战难免。我想投靠西北军的心,死灰复燃……”
剧烈的疼痛,使得沈修辞话语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云衍示意冷枫解除诡毒,厉声道:“身为男儿,定当一诺千金!即便你有反悔之意,一纸休书便可了结,何故非要害人性命,还是一尸两命!虎毒尚不食子,此举禽兽不如,我西北军岂能容!”
“只能说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不,应该说他本就不该来!”沈修辞脸色惨白道:“月娘若早一两年生下孩子,也许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即便如此,得知她怀孕,我仍很开心,仍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可自从她怀孕后,对我就便加的肆无忌惮,想骂就骂,想打就打,这些我都能忍,可她一再拿恩情说事!一再揭我伤疤!一再用言语侮辱我的尊严!”
“她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场永远也做不完的噩梦!”
“昨晚,昨晚我低声下气,万般讨好,本想趁着月朗风清,与她好好谈谈。可话没说几句,她又开始指责我能力低微,嫌我赚的钱不够养家……初识月娘,她虽不识字,但性情还算温和。这些年,她常与那些无知妇人混在一起,早已学得言辞粗劣,满口污言秽语,令人不堪入耳……”
“喂!沈修辞,你个王八蛋!你说谁言辞粗劣!”一名妇人急得翻墙而入,圆滚滚的身子刚一落地,宁宣的人已出刀架在她脖子上。
墙外的男人急得大喊:“你个丑婆娘拉都拉不住,圣上在此,你个无知妇人不要命了!”
妇人浑身抖的厉害,嘴上却是逞强道:“圣上怎么了?圣上就是百姓的天,他眼睛亮着呢,谁是恶人谁是好人,圣上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