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池心里很清楚,云衍方才说‘我们胜了,都过去了’那话,只是安慰。
今日当庭拿下宁渊,是不得不走的一步险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涉案大臣怎么办?
按时间推算,召宁宣回京的圣旨也该到了,他若选择鱼死网破,又该怎么办?
欧阳槿神出鬼没,将事情推行到这一步,不可能就此收手。
接下来,他们又将面临什么?
萧池不能想,一想就头痛欲裂。
云衍皱眉道:“百官无一人敢离去,至今都还在太和殿写罪书。”
萧池只觉悲哀,“当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依朕看,那些个城狐社鼠并不冤枉!”
云衍沉吟道:“是不冤枉,可总不能都办了……”
萧池闭上眼睛,只觉无力,“办不办他们还是其次,宁宣与欧阳槿你打算如何?”
“陛下放心,元忠早已在关卡处埋伏,刘大壮的兵马从后包抄,再乱也不会乱到盛京来。”云衍用力眯了眯眼,“有宁府几百命做筹码,量他宁宣也不敢乱来。”
萧池轻叹:“终还是走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云衍迟疑一瞬,又道:“至于欧阳槿,他也该现身了。现在不是我们要拿他如何,而是他想如何。”
萧池半垂着头,眉宇间落下一片幽暗。
好一会儿后,终是叹息一声:“宁渊交由韩玥去审,审出什么来朕都认。闲王一案,先帝若当真有错,朕来担。”
“陛下……”
云衍意外抬眸,“您当真愿意?”
萧池挑眉望他,“难不成还要朕将那相鼠之歌唱一遍?”
“不,不必……”云衍如释重负,词穷道:“陛下圣明!”
萧池唇角勾了勾,“得了吧,朕还不知道你,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云衍笑容明亮,掷地有声道:“国有明君,胜过万灯万人,乃孰国之福,百姓之福,臣敬重陛下。”
“就为一女子,如此违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萧池气笑。
随而,他正色道:“如何处置百官一事,你且问问她的意思。”
云衍怔怔,萧池别扭地瞥他一眼,“她鬼点子多,兴许有用。”
“是,陛下。”云衍紧绷多日的面容彻底舒展,仿佛解决了比现下还要艰难百倍的人生难题。
萧池瞧着,气不打一处来,“你且回吧,朕乏了。”
“是,陛下,臣告退。”
云衍当真转身就走,萧池又急又怒,“云衍!”
“陛下还有何事?”云衍回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萧池咬牙,恨恨道:“能不能不要表现的那么弃如敝履,信不信朕立即封她个大官,让她没心思做你的晋王妃!”
云衍:“……”
陛下,你残酷无情无理取闹!
此时的韩玥,并不知,有个当官的好机会,微微的和她擦了下肩。
御前庭审数小时,精神高度紧绷,她累极,倒头就睡。
醒来时,天已黑透。
她本想去看看韩冲,刚推开门,便见云伶坐在门前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