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咬牙切齿:“我该杀了你!我早该杀了你!”
云衍望着他,语声更慢:“她没有开口求你,只是一声声地喊你的名字,倒是你父亲在一旁苦苦哀求……”
越来越多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压得宁渊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怒喝:“云衍!你杀了我!”
云衍不予理会,语声沉重压人:“最后,你掐死了你母亲……对吗?那万丈崖下,不仅有闲王的尸骨,也有你父母亲的。”
云衍的声音就像是铁珠落地,终于归于平静。
宁渊胸腔剧烈起伏,眼球左右摆动,再也忍不住的为自己辩护:“我,我,我只是想让她少受些罪……我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把握这次机会,我此生再无出头之日。他们愿意的,真的,是他们鼓励我这么做的。”
“是么?”云衍轻笑,“你终于肯承认了,本王还以为你会诡辩到底呢。”
宁渊语声更加的急促,“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他们都是这世上至纯至善之人,但他们不该在一起。就像闲王和那古澜国女子一样……”
“他们都是为爱痴狂的傻子,根本不知道权势压力有多可怕,因为他们的一意孤行,我亦深受其苦,我何罪之有啊!”
“弑母之罪,欺君罔上,忘恩负义,那一条不是天理不容,你说你何罪之有!”云衍语声高昂,字字铮然。
“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却毫无担当,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嫁到他人身上!”
“你费尽心机,加入盛京五子时,就已开始布局,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可用的棋子。你明面上与闲王走得更近,实则背地里是先帝的支持者。闲王确实最是信任我父亲,但我父亲收到他的信后,回复的意见是不必回来。”
“只是这信,最终被你掉了包!”
“你了解他们每一个人,所以每一次的推波助澜都是致命的。”
“宁渊!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你穷凶极恶,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还是一个缩在阴影里的懦夫,你妄为人!”
“是他们一个个太愚蠢!不是我的错……怎么可能是我的错……”宁渊面露癫狂之状,至此,防线已全然崩溃。
云衍望着已处于崩溃的宁渊,眉头紧皱,“你所害的,都是你最亲近之人。父母亲人,兄弟朋友,甚至是你倾慕的女人,你全部算计其中。”
“你有没有想过,明日你们就将团聚,到那时,你有何颜面见他们?”
此话,如有千斤,压得宁渊抬不起头来。
审询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门口,萧池手指掐着掌心,年轻的脸庞因气愤而涨红了脸。
但理智还在,并未出声打扰。
韩玥就显得平静多了,她办案无数,总结起来,也就是应证了那句老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还有些罪,是含在基因里的。
不良的成长环境,等同于肥沃的土壤,滋养着罪恶开花结果。
所以,只要有人类在,罪恶就在。
人民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净化这片土壤,尽可能的让罪恶的种子胎死腹中。
而不是冤冤相报,让罪恶无限蔓延。
韩玥知道,她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