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白名的朋友们都来看她,大概是怕她寂寞,尽管白名不理睬,他们也尽可能让气氛融洽些,林城没有来,他也始终担心着言惜的情况,成天沉默寡言,但他还有媳妇,他跟媳妇领了证,在家休养。冉竹来探视白名的次数最频繁,她已经在市里面的比赛得了季军,这个荣誉对她而言已经知足了,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这个人也是体育生,在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她生活过得很辛福。
可白名呢?她一无所有了,家破人亡,报仇了又如何,她思念的那些人回不来了,这些伤痛伴随着受害者的一生。连约定陪她走过余生的人也搭进去了,冉竹抱了抱白名,希望她振作起来。
朋友,终究会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可能跟她一辈子,到头来,白名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
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啊……多到让白名感到害怕,一年的变故……居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年的她在干嘛呢?哦,还在大学上课,还在学生会追求她的温柔学长高几许。
如今的她,在这精神病院里萎靡不振,颓废地像个废人。
一来二去,寒假来临,今年的雪似乎非常频繁,雪下的也很大,中小学期末考试还没进行就提前放假了,因为雪实在太大,已经把道路拥堵了,媒体称今年有“雪灾”。
高校自然也放假了,白名收到辅导员的信息,大致是让她填写返学的相关信息,办手续什么的。
她没理会这些琐事,内心始终揪着,成日郁郁寡欢。
看见纪久一和曲奇在一起,她也不为所动,就仿佛不认识这二人一样,说起来,曲奇最近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也确实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她打扮的很漂亮,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似乎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通过在学校学习,勤学苦练的她变得更加优秀,英文获得很大进步。
这些人在白名的印象中居然渐渐陌生了起来,看着纪久一拉着曲奇,她面无表情。
“白名,杀害你父亲的人找到了,叫陈雄玮,是蝗虫厂里面的人,尸体在楼上发现的,似乎是被蝗虫杀死的。”
“那次,陈雄玮在酒吧喝酒,意外发现你父亲身份,回去之后对你父亲施以酷刑,严刑逼供,他因为受不了酷刑,无奈承认,最终不堪痛苦,活活被打死,尸体被抛入大海。你母亲……也是这人所为。”
“大概是这人跟蝗虫发生矛盾,那天晚上蝗虫毙了他,只是,死的太便宜他了。”
“s市上级非常重视这件事,目前已经搜捕出三吨的毒品了,数量非常吓人,包括线上售卖的群,也一网打尽,牵扯出相关人士几百人。”
纪久一每日给白名带来信息,白名默默听着,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从去年五月遭遇那件事之后一直以来的心愿也终于了了,她只是淡淡地笑着,恶人付出代价固然大快人心,可是,爸爸妈妈能回来吗?言惜……会醒过来吗?
这个冬天,好冷。屋子里根本暖不起来,白名缩在被窝里,泪水似乎也被冷风风干了。
要是言惜在,恐怕会把一整个屋子的暖气给她开开,然后抱着她,给她温暖吧。
要是言惜在,这个寒假,应该会很有趣吧,他们会一起旅行,去曾经说过的那些地方。
要是他在……要是他在……生活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你的爱太矛盾了,明明伤害过我,可我为什么会原谅你呢?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变态呢?
原来……我早已成为你的斯德哥尔摩恋人了。
白名这样想着,骂了他那么久,原来自己也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