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本来眼睛里只有自己的驸马李兆兴,对于珠宝的丢失,她确实着急,但也知道,着急没用。善于捕盗的控鹤监都没办法,何况是自己?她要做的,实际就是施加压力,一方面向父亲施加压力,借这个机会给自己要权力,另一方面就是给徐祖荫施加压力,让他抓紧时间破案。
在内心里,她已经做好珠宝找不回来的准备。皇后娘娘的遗物,听上去非常重要,但要知道,大周是个太平的国家,皇后娘娘也不是短命之人。没经历过战火的摧残,加上足够岁月的积累,皇后娘娘留给安乐的遗物,大概可以堆满五件屋子。如果不是她要找一件母后旧日戴过的首饰,准备在婚礼上试戴,甚至都不可能这么快发现自己少了那几箱珠宝,毕竟,她的财富多到自己也搞不清楚具体数字,几箱珠宝的丢失,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事情闹大,为的就是夸耀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在父亲心里的存在感。父亲可以为了自己,把京畿附近的驻军都闹的鸡飞狗跳,可以断绝京畿交通,可以让一个老好人县令滚回家去种田,这比珠宝的价值更高。
至于让驸马参与此案,也是为了让他早一点融入官场,给现有的这些官员一个信号,这个驸马,是我安乐的男人,我支持他。包括把控鹤监调拨给驸马指挥,以及给了他足够高的权限,都是在向各部官员示威。不要欺负他是新科状元,在朝廷里又缺乏足够的根脚,就以官场手段刁难他。谁如果在这种表态之后,还敢玩什么花样,她可就要给这人一点教训了。
对于这个驸马,她没有任何不满之处,从第一眼看见,她就爱上了这个男人。他实在是太过俊美,俊的像一个女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起自己这个天潢贵胄。
对于柳长安,她实际根本懒得搭理,驸马推荐,就给个面子,抬举他一下。该支持的会支持,该敲打的也要敲打,外界说她养士三千自然是胡言,但是公主府推荐的官员,几十个总是有的。拿捏住他们的手段,安乐也很娴熟,她不会因为破不了案,就真把柳长安给扔出去顶锅,但肯定要做出这么一个姿态,让柳长安先吓的魂飞魄散,自己才好趁机收复。
当听到柳长安说,他有把握找回珠宝时,安乐先是一愣,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觉得这个文贼或许是有些心机,但是用的不是地方。自己见过的所谓文人才子多了,胆大的也不少,还有几个刚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自己的面首,当然,这样的人最后都被她收拾的痛不欲生。这个柳长安,是不是也想步这些人的后尘?
“找回珠宝?好大的口气!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说,把所有胡人中做珠宝生意的商人都找来,好生打着问?”
见安乐一副懒懒的神情看着自己,柳长安忙一施礼“回千岁的话,学生不敢。”
李兆兴道:“确实有商人找过杨万里想要改珠宝,我派人到牢里问过冯汴,他只知道是个胡商,但是认不出人。千岁明见,一般人眼里的胡人,大概样子都差不多,这个商人又不是很出名的那一种,冯汴很难认的清人。至于都打……就算柳长安敢出这种主意,我也不会点头。”
“我知道。驸马宅心仁厚,怎么会同意刑求?”安乐旁若无人的拉住了驸马的手,大周虽然开化,但是一般女人,总是有些娇羞。只有这位天之骄女,不用在意世俗的目光,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这双手柔柔的,抓起来很舒服,就想阿古丽的手一样,她以前很喜欢抓那个胡人侍女的手,牵着她,与她做玩伴。自己对她这么好,她却背叛了自己……她想要男人,自己随时可以给她一个好的,为什么她要和这个柳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