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骤然变坏起来,离平遥渐近,发现道路就变的越难走,所谓的官道不知多少年没人休整过,早已经变的破烂不堪。有很多尖利石子遍布于路,三人都只能下了马,牵着马缓行。天空中乌云四合,似乎随时都有一场豪雨要降下来。
一块写有平遥二字的界碑出现在三人面前,碑早已经残破不堪,有几处地方已经碎烂,缺失的极为严重。柳长安围着它看了几圈,“古董,绝对是古董啊,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想过换块界石,这东西怕不是分县设治时就立在这了。”
冯素珍紧咬着嘴唇,一语不发,看得出,她内心里是很有些紧张的。自从赶考开始,就把这里当做了终点,终于到了地方,心愿能否实现全看此一遭,心情激荡也再所难免。
柳长安上前一步,小声道:“注意心绪,这地方邪门的很,你不知道哪里就有眼线。”
冯素珍深吸两口气,起伏的情绪平稳了许多,点头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从昨天开始,他们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在官道两侧的草丛树林里,似乎总有眼睛在看着他们。虽然对方没做出什么挑衅的动作,但是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谁也不会喜欢。雄霓曾想过把窥视者抓出来解决掉,又被柳长安否决了。
几天的行程也非一无所获,从一些吏员以及百姓嘴里,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平遥贼的说法不是向壁虚构,而是确有其事。这些出自平遥的盗贼行动迅速,来无影去无踪,偏生心狠手辣,出手极是凶残。即使对上官军,也往往会下杀手。行动目标也不会特意选择,几乎是什么人都敢动,什么人都敢杀。
商路因为盗匪的存在而凋敝,没了商人,各县的民生也就因此而凋敝。官府也曾想过剿办,但是都找不到巢穴,也就拿他们没办法。阿史那的部队一来,他们行动有所收敛,可是依旧是僵而未死,偶尔打劫商队,手段比过去更凶狠。尤其他们对官府,似乎抱有很深的敌意,杀官杀吏的事都做过。冯素珍这一队人里,雄霓确实很能打,但只得一个人,如果中个调虎离山计,结果就不大好。
雄霓提着棍,警觉地四下张望,“我也觉得,现在还是有人在盯着我们看,让我找到那人,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这平遥县里的公人也真是的,知道自己的上司来了,居然没人来迎接的,这地方规矩真怪。”
公事是早就下去的,不会接不到。何况与沿途接风的官场常例不同,平遥公人接上司,不但是朝廷制度,也是日后相处的工作之道。即使是从势利的角度看,在新上司面前搞个好印象也极有必要,平遥差役的行为,就让人觉得很有些费解了。
通过界碑,三人再向前走,天越阴越沉,雨似乎一会就要下来。雄霓拿了斗笠出来分发下去,冯素珍一边系着斗笠飘带一边道:“这样的天气,真的是旱灾?既然没人接,我们干脆下官道,找个村子问问,是真旱还是假旱。”
“下官道不安全,如果有人来接,就找不到人。而现在四下还有那么多朋友,这可不是个好选择。先进城吧,等安顿下来之后,各村各乡,都是要走到的地方。”
雄霓也道:“柳公子说的对,老爷不能冒险,我们先到县城,把那些不来接你的人挨个打板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