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摇头道:“那些土匪狡猾的很,从来不跟我正面接触,只有小股游骑与我的巡哨打了几仗,也就谈不到胜负。据手下儿郎回报,这些平遥贼武艺高强,马术精湛,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但是最难缠的问题,还不是他们的战力,而是百姓的态度。本地百姓对他们看法并不差,对于这些盗贼总是给予帮助,比起来我们反倒是孤立无援,有几次被人指错了路,还差点迷路转不出来。有这层原因,到现在可以说师老无功。”
柳长安道:“话不能这么说,阿史那兄长的部队虽然暂时没消灭平遥贼,但是其他地方的匪患已经大为减少。明面上的山贼强盗都销声匿迹,还有几股很有些名气的马贼,都被你们所扑灭,很是有一番战功。”
“不不,这也算不了什么,我们这些人从一生下来就是战士,对付强盗,肯定能赢,就是看赢到什么程度。几股最大的马贼,现在都还没能被解决,如果拖延的时间太长,只怕安定邦会找到理由,让我们回驻京师,那这晋州的匪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平息。”
“怎么,安定邦如此没用?据我所知,他也是跟随裴大将军跟北蛮人打过仗的骁将,带兵上很有些本事,难道就对付不了强盗?”
“安节度的本事未必小,不过本事大小和能不能对付盗贼,却未必有关系。你可知我们在剿匪的时候,找到了什么东西?”
阿史那看看四下没有旁人,从靴筒里抽出了一柄匕首放在桌上。“这就是我的部下对付一路马贼时,拣到的兵器。安节度每次战后都会派人用大价钱收购我们缴获的战利品,尤其是兵器,更是能换回大笔粮草。这把匕首,是我那部将私自留的,安节度也不知道,否则一准也被换走。”
柳长安拿起匕首在手上反复的把玩观察,这把匕首很锋利,如果近身格斗或是防身时,绝对是一件应手的兵器。最为特殊的,并不是它的锋利程度,而是刀身上篆刻的两个字:天武。
柳长安回忆片刻,“天武……天武军?这不是晋州的驻军?”
“不错,晋州驻有四军之众,天武就是其中之一,且是我们节度使大人自己直接管辖的部队。如果只是少量天武军的器械流到马贼手里,还可以说是和马贼战斗中被其夺去,或自己丢失。可是我们消灭的那支匪帮,三百多人,全都装备天武军器械,甚至还有军中用的八牛弩以及上好的铠甲。如果他们能夺走这些器械装备,那必然是一支强军。可是从交手的情况看,这些马贼并没有多强的战力,无非是群乌合之众。那么这些军械的来历,我就必须怀疑一下,这个匪怎么剿,又能否剿的动,也在两可。你我弟兄之间,我可以说一句话,如果我的兵回京,这晋州的匪,就一定剿不完。”
柳长安沉思片刻,“兄长,这把匕首可否送给小弟?”
阿史那笑道:“如果不是想把刀送你,你当我为什么要随身带着它,又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