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照在平遥县衙,饭菜的香气,已经在衙门里弥漫开来。张青的一双杏眼通红,紧抓着柳长安的手,嘴巴张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唐水在旁则问着雄霓道:“捕头,就你和柳师爷两个,就砸了徐二的如意坊?那地方凶的很,就算是衙差,都怕被他打,等闲不敢招惹。听说他的关系,一直能通到州里,你们就两个人,怎么就敢?”
“那群废物,有什么可怕的。他压根没敢动手,如果敢动手的话,正好可以松松筋骨。”雄霓一边晃着拳头一边道,“所以说,你们要学功夫啊,功夫学的好,别人才会怕你。我这一拳下去,他那桌子就碎了,接着人就老实了,不敢多说一句,乖乖吐了银两。连本带利,拿了三十两银子出来呢。这个赌坊的现银,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我真是不明白,明明都这么穷,为什么还要去赌,难道不知道那是自己找死?”
“柳……柳公子,你为了我,就去砸了如意坊?”张青这时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提出问题,顺带也向唐水那里看了一眼。她希望对方知难而退,明白自己和柳师爷才是一对,其他人就不要再掺进来。
柳长安笑着在她手上一捏,“当然了,我们的女捕快,怎么能被人欺负?不光是你,只要是我们衙门的人,就不许外人来欺负。谁欺负了你们,我就要负责去找场子。大家一家人么,当然不能允许外人欺负你们。”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输了怎么办?”
柳长安笑了笑,“输了,就动手掀桌子了,我就说他出千就好了。反正官字两张口,我说他出千,他就一定是出千,想不出千都不行。结果没想到,徐二的场子比我想象的差劲,那宝官手段烂的要死,比京城里大为不如,倒是省了我很大力气。再说雄捕头耳朵好用,居然会听骰,那就轮不到他不输。”
“那公子为何不叫上其他人帮忙?”
“你们去了碍手碍脚的,没有用,雄捕头一个就够用了。带了你们去,万一受伤呢,我也不忍心的。好生在衙门里,等着我为你找场子就好了。”
张青温柔地一点头,“公子说的是,妾身一切听公子安排。”
张万对于柳长安要银子的行为,半是感激,半是恐惧,他主要担心的还是徐二的报复。到了开饭时,男衙役的饭开在前衙,女衙役开在甬道这边,张万和一干男性衙役在一起吃饭,低着头愁眉不展。三十两银子对他来说,得是笔巨款,可是一想到未来徐二的应对,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柳长安这时端着碗来到前面,朝众人道:“我今天和熊捕头去了如意坊,大家应该知道了吧?徐二呢已经答应了,如意坊关门。房子衙门拿来改做他用,到时候大家记得跟我去收房子。我知道,有人怕他,这没有必要。我们是官差,他是泼皮。泼皮只有怕官差,没有反过来的道理。他很凶,但是凶不过衙门。如果让泼皮吓住,你们以后还怎么吃衙差这碗饭?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可以放心,你们不是孤立无援。县太爷是驸马,不管这些泼皮背后的靠山多硬,他也硬不过县太爷。如果讲打呢,你们的雄捕头有多能打,你们是知道的。何况现在城里还有骑兵,阿史那将军是我的好朋友,不管谁敢对你们动武,我只要跟将军说一声,他就会替你们找回场子。”
“不错,柳贤弟说的很对,不管谁欺负你们,我都会替你们找回场子。敢在本将军面前动武的人,我都会诶他个教训。”
一个如同黄钟大吕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是如同天神般威武的阿史那永忠出现在门首。他身后跟着几个亲随,肩上还扛着只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