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世杰的邀请,庄梦蝶有过一丝犹豫,但是安世杰在整个过程里都距离庄梦蝶不过一箭之地,在这个距离内,千军万马难敌寸铁锋芒。以自己当世顶尖高手修为随意一击,都能让安世杰化为齑粉。而安世杰在晋州的名声虽然响亮,但其中绝对不包含胆大或是不畏死等品质。况且安定邦只一子一女,想来对方不至于干出同归于尽的举动,深入对方军营也无不至于有失。柳长安一点头,庄梦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随着他一路走进曳落诃的营帐。
武功到了庄梦蝶这个地步,对于气机感应远比常人敏感,普通人进入军营,都会觉得庄严肃穆,下意识地紧张起来更不用说她这种大高手。在军中经历过无数生死,寻常军营对她而言,和自己家中区别不大,也不会有什么过人感应。可是身在曳落诃营帐里,那种久违的危机感再次如海潮般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那些士兵虽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看似随意地看过来,庄梦蝶依旧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无尽杀机以及巨大危险。固然以自己如今的绝世武功,在这种军营里最多也就是全身而退,稍有疏忽就可能是粉身碎骨的局面。反倒是柳长安神色从容地看着军营里的士兵,仿佛是来参观。不时还指着士兵夸奖几句,于其中危机半点也意识不到。
安世杰对柳长安显得很友好,边走边介绍着:
“这些粗坯只晓得抡刀杀人,上不得大雅之堂,在公子面前提不起来。这里面大多是些桀骜不驯的狂徒,还有草原上的西戎虏骑,那就更是无法无天,根本不知礼仪为何物。发起性来便是朝廷命官也照样敢动刀子。不过公子放心,有小将在这里,他们没人敢放肆,您要是看谁不顺眼,只管拿鞭子去抽,保证他不敢躲闪还手。”
“安小将军年纪轻轻,治军如此严谨,小生佩服的很了。”
“柳公子过奖,小将愧不敢当。这其实也不是小将治军如何厉害,只是家父打的基础好,用兵法管着他们,没人敢不听调遣。别理他们,咱们走咱们的,有话尽帐说。”
安世杰的大帐位于全军正中,一顶金顶牛皮帐,与突利单于的帐篷相比显得很是寒酸,但是规模够大,作为帅帐而言,倒是也绰绰有余。等到彼此坐定,安世杰一生吩咐,就有亲兵将几坛酒摆上来。安世杰道:
“军中简陋,不能和外面相比,尤其听说柳公子是在京师开酒楼的人,自然是食中老饕,寻常酒席都看不入眼,更别说军中食物了。不过没办法,晋州穷地方跟京师不能比,就算是大酒楼的厨子,到了京里也就能在个小门面掌灶。当初我进过京,着实开了回眼界,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克口的饭菜,那般美貌的女子。现在想想可真是……”
他说到这里似乎才察觉什么,连忙道歉:“小将在军中说惯了荤话,忘了这里还有女眷,言语冒犯,庄帅莫怪。”
庄梦蝶甜美一笑,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安将军客气了。我自己都是生过孩子的,也是军中打滚的人,这种话有什么听不得的。不过我要说一句,京师里的娘们,或许乃子大些,皮鼓像磨盘,但是要说好,还是晋州的女人好。至少晋州的女人对男人恭顺,要是娶了京里的女人,稍不留神,可仔细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