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军想要与我军会操?”
冯素贞的案头,放着安定邦送来的书信,在她面前,则是袁不破、庄梦蝶、李白衣这几个绥州方面的要员。
晋州大兵已经抵达边境地带,但是并没有侵入州界。事实上,是否能用侵入这个标准判断,本身就存在一定争议。毕竟两方面名义上还都是大周军队,安定邦的部队如果要进入绥州,也不能视为敌对。
之前两下发生过冲突不假,可是皇帝都已经下旨调停,大家谁如果先承担抗旨的责任,谁都会先落入道德上的被动境地。所以从这个角度上,即便安定邦陈兵于边界,也不能视为挑战。
而且晋州是边境州,安定邦搞军事操练,是他权力的一部分,外人也没法说三道四。冯素贞能选择的,就是接受或者不接受。如果她明确拒绝和晋州会操,并且宣布不许安定邦进入州界,从行政上倒也完全成立。但是考虑到安定邦的为人,大概就能想象得出,其提出这个要求必然有后招,一旦拒绝,这边就得接招。
“那也不能答应!”李白衣道:“如果答应了,他的人马就可以开进绥州,什么时候想动手,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我们的兵力还不足以处处布防,更何况他还可能把一部分人拉下水,重新回归他的帐下。留一只恶狼在身边,早晚被它咬死。这个要求绝对不能答应。”
“我们可以去他的地盘操练,这也是会操的一部分。如果他动手,我们只是损失一支偏师,他则要承担谋反的责任。”袁不破的看法与李白衣恰恰相反。“安定邦这个人最难对付的一点,在于劳苦功高,无罪不诛。 陛下对他下不了决心,也是因为他没有确实的反意。而且不管怎么说,必须承认,他那套玩意对于晋州局势,还是有帮助的。西戎是杀不完的。那么一片草场在,始终会有人过来放牧,时间一长,就会成为祸害。所以这里需要一个能打仗的人,这也是陛下不能下决心的所在。要想动他,就必须让陛下知道,安定邦已经反意昭彰,不能再留。”
“可是担任诱饵的部队,就是死路一条。”冯素贞道。
袁不破显得不以为然。“慈不领兵,打仗就是要死人,不能总想着伤亡,而是要考虑利益得失。担任诱饵的部队,就交给咱家和飞凤军就是。五千飞凤军会操,也说得过去。如果他想要翻脸,我们也能杀的出来。”
庄梦蝶道:“即使杀的出来,伤亡也不会少。”
“眼下的绥州,倒也不是缺了飞凤军就不能打仗。哪怕飞凤军拼掉七成,绥州依旧保有战力。相反,安定邦要真敢露出反相,陛下圣旨一下,绥州立刻就能得到大军支持。到时候安定邦想不死都难。”
冯素贞道:“袁公公说的不错。如果从得失考量,您的主张或许最为正确。但是这个天下,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按照得失计算。除了得失之外,还有感情,还有喜怒哀乐,还有人情二字。飞凤军五千将士与我虽然没有交情,但是这段时间她们为绥州浴血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如果我为了一己得失,就把这些女兵当成弃子,那本宫和安定邦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