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凤扬琴并肩而行,这几乎是每个大周少年心中的梦想,不论文武,都不例外。柳长安虽然不能算正统意义的大周男儿,但是在他心中,也同样有这个梦想。今天,可以算作美梦成真。
由于两方之间算是至亲,加上柳长安毕竟见多识广,连冯素贞都成了枕边人,不至于太在乎凤侯的爵位身份,所以初时的紧张之后,便也恢复了自然。相对而言,阿史那永忠就比较悲剧。
他虽然在京城也是出名的悍将,结交的人里也不乏公卿贵胄,按说也是见过场面的。可是见到凤扬琴之后,阿史那永忠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法,呆呆不动,连打招呼都忘了。在柳长安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见礼,可是礼数行得也混乱,居然直接跪下来叩拜。
草原骑兵和凤侯没有隶属关系,他行这种大礼,很是有些自折身价。可是柳长安偷眼看去,那些草原骑兵非但没有露出不忿之色,反倒是觉得理所当然,目光里流露出的更多是羡慕而非不平,似乎是在埋怨自己,没有这个跪拜的机会。
柳长安可以理解,为什么周天子对于凤侯有那么多的放纵,为她不惜破坏固有制度。也理解为什么当初会用圣旨的手段,逼死裴大将军。所谓倾国倾城,并不只是一句形容词汇。身为男性,他也愿意为了这样的女人赌上国运。
两人在军营里看似随意地闲逛,但是谈论的,却是极为严肃的朝政。以两人的身份,谈论这种话题其实已经算是僭越。肯和柳长安说这些,证明凤侯已经不拿柳长安当外人,认可了他是镇北女婿的身份。
“长安这么说,是不准备责怪太子或是安定邦?还是说,你只是原谅了圣人?”
凤扬琴的实际年龄以及身份,都足以称一声长安。可是她毕竟长得面嫩,加上举止间总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活泼,这声长安叫得总让人心里发痒。如同一只虫儿在上面爬来爬去,痒得难受,又无法控制。柳长安甚至怀疑,她要是这样喊一声永忠,或是其他人,那些人能立刻为她赴汤蹈火。论姿色,她不比冯素贞、李白衣,可是要论魅力,那两人还是有些欠火候。
他脑子里在转动,嘴上并没停顿,咳嗽一声,回应道:“只有对等身份,才有资格责怪或是原谅。我的身份远远不够,固然没有能力去责怪谁,更没有资格去原谅谁。我只是在阐述这个事实,在这场角逐中,所有人都会使用谋略。如果我大周的九五至尊,在大位问题上都不肯斗智,那这个天下就没指望了。”
“你这话若是让卢相爷听到,信不信他会气的打人?”凤扬琴微笑着看了柳长安一眼,目光里却满是嘉许之意。从能力上认可了柳长安之后,再从相貌以及其他方面看,便越看越满意。态度上,自然也就越来越亲近。
“你现在是我镇北门婿,自然有资格责备,也有权利选择原谅与否。”凤扬琴道:“不管派出这些人的是太子还是安定邦,他们都已经破坏了规则的底线。大家同殿称臣,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拿出来谈,谈不拢就交给陛下,再不行就自己打一架。但是不管怎么打怎么闹,都要记住一点,自己是大周的臣子。这个身份,我们自己记得很清楚,但有些武家人却已经忘了。私自操练人马,蓄养死士,谋杀朝廷命官加上抗旨。再他们眼里,规则已经变成最为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己就敢带头破坏。这等人若是做了皇帝,必会让天下动荡百姓不安,谁都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当初他向我求亲,我便不肯答应。事实证明,羽灵不愧是我养大的女儿,识人的眼光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