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长的时间,也就足够五年的人参长两批。
但同时,十年其实很长,足够叫一个寡言的女娃娃长成拒人千里之外的少女。
眉眼温和的青年走到那座藏在山里头的宅院面前的时候,便正好看见一名高挑的少女从一辆并不眼熟的车子里头卸下了一只巨大的行李箱。
并且同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男子,用自己听不明白的话说了些什么。
待到少女直起身,青年也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实在是打眼得过分的一张脸,不需要笑,眉眼稍稍柔和几分,都叫人恨不得将世间珍宝堆到她面前去。
只是这女孩子身上的气息也未免太冷了些,上头的那些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这其实是个术士,还是一个极其有天赋的术士。
青年有些恍惚,只怔怔地看着那一头。
古朴的木门很快便打开,里头走出来了一男一女,看上去是相仿的年纪,男人看着沉稳,而女人确实在看见少女的那一刻弯了眼睛。
但他们都没有动,是女孩子先用外文同身边人说了几句,金发碧眼的大高个才恍然大悟地冲男人伸出手,还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贺先生。”
这便是从前一直管着贺家“外交”的贺新言,如今他看上去比从前更成熟,已经扫去当初尚存的少年期,仅仅剩下君子端方。
贺新言笑了笑,也用外文说了几声,客人才终于放开了他的手,依旧是用着口音十分浓重的中文同另一个人打招呼:“新河小姐,您真漂亮——叫我约瑟夫便好。”
——故而女人便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贺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