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客气,应当的。”杜清云上前,坐在老太太的身旁开始认真的把脉,越到后头面容越发的沉重。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杜清云才收了手。
“老夫人这头疾是老毛病了,根治的法子倒是有只得吃些苦头...可...”杜清云面色闪过一丝疑虑看向叶黎书:“表妹可否跟着去外头。”
叶黎书知里头定有内情,提着裙摆便要前去。
“清云,可否就在此处说,老身倒是能承受的了。”老太太面容平和。
叶黎书朝着杜清云颔首,走到老太太身边握着她显岁月痕迹的手。
杜清云生的风度翩翩面容清秀,许是学医骨子里透着让人钦佩的气息,就连话语声也是温和的,拱了拱手道:“老太太头疾是老毛病,身体却是中了毒的,现下发现的倒是不晚,若是再晚些时候怕是回天乏术了...”
杜清云的话像是雨夜里的惊雷。
‘轰’的一声在叶黎书与老太太脑子里炸开。
方才还说太傅府内的腌臜事,此番自个儿府上竟也是这般的腌臜。
老太太气恼的捂着胸口,头也隐隐的憋闷的难受,手紧紧的扣着桌面。
回府的路上,叶黎书坐在老太太身旁握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满是自责:“祖母,是书儿的错,若是书儿早些警觉的话,您定然不会受到伤害的。”
只她竟只往老太太头疾上想着了。
却从未想过有人会用毒毒害老太太,还是慢性毒药长年累月的累积起来的。
“书儿何曾有错,小小年纪便让你见识了府内的腌臜,也是难为你了,日后啊祖母定会为你寻个干净的人家,没那么多渣滓事免了你整日里提心吊胆的。”老太太喟叹了声,累了合上了眼。
叶黎书坐在一旁紧抿着唇。
她不知这些时日她到底在做些个什么,父亲那边她半点儿没做法,而老太太这边中了毒她也不知晓。
长长的羽睫遮挡住了她晦涩难辨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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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悄然降临,叶黎书的别云居却还亮着烛火,她唤来清灵将手头上的东西交给清灵:“你拿着这个去大夫人与叶黎婉的院子里瞧瞧,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一切以安全为上。”
“是,姑娘。”
清灵出了别云居,叶黎书愣怔的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的绣帕被她捏的变了形。
姣好的眉眼拧紧,面色多了几丝愁苦与悔恨,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微微的有些发红,没个功夫就落下泪来。
烛光下将她的面容映衬的越发凄苦,眼角下的泪痣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连瑾聿从窗子里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叶黎书这个模样,胸口处像是插了拔刀硬生生的在里头搅动着。
快步过去蹲在软榻前,捏着袖口小心翼翼的擦着叶黎书面上的泪,一下一下细致的紧,连带着声音也紧了几分:“圆圆,怎得了?”
叶黎书却是哭的凶狠了,眼泪像下雨般源源不绝的落下,一会儿的功夫连瑾聿的袖口便湿了,他不出声就细细的给她擦着泪,落下来一颗就擦一颗,落下来两颗就擦两颗。
叶黎书顶着泪眼婆娑的面容断断续续的问:“我...我...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