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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台 第65节(2 / 2)

“正是因为他宿疾未愈,才该来一剂猛药。心病在心,爱恨悲欢,皆是良药。”曹昆德道,“朝廷那些人啊,贪心不足蛇吞象。看着何家倒了,又不想看小昭王起势,利用药商之死把温小野逼出宫,打算擒住她,往小昭王身上泼脏水?未免心急了些。咱家呢,多留温小野这么一会儿,让她赶不及去城西,不至于牵连昭王殿下,算是全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愿。且咱家不是没提醒过她,如果是为了扳倒何家,这些药商最好是死在流水巷,而今死在城外,那么杀人者的目标,究竟仅仅是何家,还是包括了她?

“是死是活,且看她的造化了。”

破晓时分,天色尚是昏沉,青唯取了马,正外城外走,忽然觉得不对劲。

四周太静了,除了落雪声,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眼下接近卯初,寻常这个时候,哪怕落着雪,也该有早食铺子张罗着买卖了,而她眼下驱马走在大道上,四下铺门紧闭,楼舍里连一点晨起的光亮都没有。

青唯几乎本能地勒停了马,朝周遭望去。骏马不耐地在雪地里蹭了蹭蹄子,呼哧出几口热气。

下一刻,她调转马头,往一旁的深巷走去。

她的心是悬着的,就在她停下马的瞬间,她听见了缓慢的拔刀声,声音极其细微,近乎要与簌簌落雪混在一起,但是瞒不过她的耳朵。

有人跟着她。为什么?

青唯耳畔忽然浮响起曹昆德适才说的话:

“你且去吧,仔细天黑路滑。”

“适才与你说话,恍惚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可你到底已经长大了,风霜雨雪,都想自己去闯。”

“若换了咱家,咱家可不在那荒郊野地里动手……要将事情闹大,将上京城搅得人心惶惶才好。”

是啊,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何鸿云,大可不必将药商杀在城郊,这一点曹昆德能想到,朝中那些老狐狸难道想不到吗?

既然想到了,他们依旧决定让巡检司第一时间发现尸身的目的是什么?

青唯一念及此,心中蓦地一寒。

药商之死事发突然,她看见那个丧失双亲的小姑娘,不管不顾闯来东舍,却忘了多想想,自己如今处于何种境地。

是,哪怕她露了脸,时隔经年,朝廷想要查出她的真正身份,多少要些日子。

可她怎么忘了呢?在这座上京城中,还有一个人,可以随时随地置她死地。

或许是五年前,她在洗襟台下得他相救,五年时日,他尽心尽力地帮她隐瞒身份,甚至连何鸿云都不能在他的遮掩下取得分毫线索,让她误以为他不会轻易害她。

所以她忘了,她在曹昆德手中,自始至终只是一枚棋子,一枚只要有更好的选择,就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青唯第一反应是往城外赶,驱马没两步,她立刻顿住。

来不及了,曹昆德既然决定绊住她,不可能留时间让她寻求的庇护。而她与谢容与相识太短,她念及曹昆德的救命之恩,甚至没在谢容与面前提及过他。

今夜这一关,只能靠自己。

青唯若无其事从深巷里打马而过,走到巷角盲区,她以迅雷之势飞身下马,折入墙后草棚之下。

青唯并指捻着一枚石子,往街头另一端的高窗掷去,石子击在窗棂,发出一声闷响,刹那间,只闻长矢如破风,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向窗棂之处。

埋伏在街巷中的兵卫齐齐拔刀,青唯立刻就向巷子另一头奔去。

她将身法提到极致,盼望着昏沉的黎明能掩去自己身形,腕间缠绕着的布囊已经解下,软玉剑握在手中,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青唯逃出深巷的一瞬,前方火光乍然亮起,几乎要灼透天光。

左骁卫轻骑在巷口列阵,中郎将高坐于骏马上,冷目注视着她:“原来足下竟是温阡之女,久仰。”

第76章

半个时辰前,城门西郊。

药商在荒野里跪了满地,伴着祝家小女一声接着一声的啜泣,愈来愈义愤填膺,“殿下,齐大人,今日死的是祝家,来日死的就是我们,何家人心狠手辣,五年前的林叩春,就是被他们灭口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豁出去了,现下就去宫门口跪着,哪怕冻死在这雪天里,也好过死在何家手上!”

齐府尹见局势难以控制,劝解道:“诸位,诸位听本官一言,你们若想告御状,不可如此莽撞,你等推选出一人,将冤情写成状书,明日卯时到紫霄城外敲登闻鼓即可,届时,会有御史带你们到宣室殿上,官家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我们到了宣室殿,官家便能治何家的罪么?”

“倘若官家不定何家的罪,何家事后报复我们,我们的安危如何保证?”

“今夜祝家人的死,殿下与齐大人乃亲眼所见,明早我们到了殿上,二位会帮我们说话么?”

齐府尹道:“诸位放心,倘何家真是罪大恶极,朝廷定会派人保护你们,本官与昭王殿下也会站在你们这边。”

药商们还有问题要问,一时间吵嚷不休,祁铭立在一旁,见谢容与脸色十分不好,上前来低声道:“殿下,这里有齐大人,您去草棚下歇一会儿吧。”

今日出宫得急,谢容与没带什么人,眼下身边可信赖的只有祁铭一个。他“嗯”一声,到了草棚里,说:“帮我找点水。”

雪天的荒郊地里,找点水并不容易,兵卫们身上倒是带着水囊子,但那是粗鄙之物,哪配给昭王殿下用呢?祁铭正预备打马去附近的驿站取水,一旁的史凉心明眼亮,摘下腰间的扁铜壶,呈给谢容与:“殿下,这铜壶里的水是小的为曲校尉备的,壶也是新的,殿下若不嫌弃,将就着先吃一些。”

谢容与接过,道了声“多谢”。

他自摘下面具回到禁中,几日下来几乎是连轴转,寻常人都撑不住,何况他有宿疾。

宿疾虽在心,病了五年,到底十分伤身,况且他乍然停了药,整个人难免不适,今夜惊闻药商之死,雪夜里往来这么一程,到了这会儿,浑身上下已是细汗涔涔,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几口凉水并不能缓解多少,他沉了口气:“她呢?”

祁铭想着青唯独来独往惯了,没多想,“属下适才见少夫人打马离开,兴许过会儿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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