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披荆斩棘,进行到了现在。其实中间,运送药物的事情本来很难搞定,因为最后岳恒清罗列出来的药剂,不全是这个小城镇的药店就有的,还有要在大城市才能采购到的而他们竟然接连搞定了境外补给队,贿赂余佘余大队长,真的弄来了,而且一支不少。
这个贿赂的方式嘛,还是多亏了乌午通风报信,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拜托你了,我有钱了一定请你吃一顿。”唐从筠双手合十,表现得十分诚恳,他现在的身家都被黑色的塑料袋掏空了,还需要别人养着呢,所以只能留下一个有些不太能实现的诺言。
“无所谓,这也是在帮助我,我能有更多的经验。”岳恒清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唐从筠不知怎么的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些“我们是兄弟,完全不用客气”的意思。
“谢谢,那没事我先走了。”唐从筠没有说破,只是把“那”微微拖长,带上一个人见人爱的弧度准备撤离,不过此人在撤离之前,还抬头看看墙上漂浮的电子钟,分针已经转到了四,还有五分钟门外就会出现“早训”大军。他只好又坐了回来。
“不担心早上有人敲门?”岳恒清嘴上虽然这么问,但也没有要赶客的意思,白净的手递过来一杯水。
“他这个时候敲了也不会进去,除非我开门。”说这话的时候,岳恒清从中嗅到了一丝嘚瑟充满乐恋爱甜味的嘚瑟!真是不知好歹,现在有求于单身狗还要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换个人早就一拳头上去了吧。
幸好,现在面对的这位是个和平主义者,除了捏着玻璃杯的指节变白几分之外,什么攻击性的动作都没。
“我没有那个意思,”唐从筠识相地接过玻璃杯,带着最标准的笑容道,虽然看上去更欠揍了。
“我也没要使用武力的意思,”那人回答道,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桌面上的塑料袋,“我也没详细的步骤和方法,难道真的要走一步看一步吗?”
说话间,岳恒清的手在自己的杯子上来回摩挲,看上去还是有点担心。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向谁说了。”唐从筠垂眸道,较长的睫毛跟着眸子一起垂下去,低着头更有些可怜的意味,“告诉谁最后都会被他知道,他一句话就能塞过去,玩我跟说句问好一样简单。”
确实,锋北大多时候想要说一句谎话只需要上嘴唇下嘴唇一碰,要是被发现了,他也来不及阻止了。
“……”岳恒清在这个时候完全插不上话,他对于锋北并不怎么了解,锋北留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有点学生时期惹不起的教导主任的感觉,只好伸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背,以示安慰。
“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无论有没有切实的办法,我们都试一试。”唐从筠道,“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用词没有什么击中人“恻隐之心”的地方,但是能够让岳恒清从中听出很大的悲伤。
“但其实也没多大事,”说着他重新抬起头,能看出他的眼圈刚才红了一次,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没办法在面前出什么力,那就在背后出力,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我对锋长官不怎么了解…”岳恒清解释道。
“没事,恒清你帮我这一次就好。”唐从筠的眼睛一直都像是有魔力似的,从中闪出来的光芒,总能让人动容,无论多么铁石心肠的人,拒绝的话也要在嘴里绕三个弯用最委婉的方式说出来,这招被锋北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笼统地称作美人计。
“好。”岳恒清郑重其事得点了点头,算是彻底把这个担子给接下来了。
门外响起了关门和开门的声音,准备早训的士兵们已经把自己从被子里拎出来,穿好装备,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恶魔早训,窗外是正处于升起之时的太阳,并不灼眼的阳光席卷了层层云,宣告清晨的来临同时也照亮了最南边那出藏在灰色之中的地域。
穿过边境线,穿过海洋,一个谁也猜不到的计划,正在缓慢地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