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唐从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锋北在这里待了多久,刚才那些话他有没有听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勾唇笑了笑转移话题,“北哥,你刚才去看电脑发现了什么吗?”
“妈的,真他妈一屋子的叛徒。”锋北骂了一句,“阳奉阴违,我明天就可以退位了。”
“怎么了?”唐从筠看他表情没有什么地位不保的怨愤,反而还用脚尖去招地上的机器人,蹲下身子把可怜又充满疑惑的机器人从他“脚下”解救出来。
“烽以楠,这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那天晚上就是她送孟老部长出去的,现在都还给我装不知道呢,”锋北的“旧乐子”突然没了,只好找了个“新乐子”,军靴上的金属链一碰发出响动,唐从筠的裤脚就被轻微撩了起来。
“北哥,能动嘴不要动手,”唐从筠当即呼吸一窒,充满委屈地把这种充满了禁忌快|感的话题变成了关于文明社会到底能不能伤人的话题,“文明社会,不能踹我吧,你这一脚过来我就散架了…格斗第一?”
“踹散架了才好,”锋北听他这语气干脆收回腿装聋,顺便头也扭过去了,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一个,“电脑里的事情,说几遍太麻烦了,等所有人来了一起说吧,我给以楠发了紧急召回,她还有几分钟就来了。”
“她也不知道吗?”唐从筠问道。
“她只是个司机,负责接送,出了什么事她哪里知道,别看她平常最闹腾,最能惹祸,实际上最做不出出格的事情,要是让她知道了孟老部长出事,她不得立刻一个通讯打过来,还能在外面待到现在都没动静?”锋北瞥他一眼,“不像蔡晨程阑这俩,先斩后奏第一人,简直一个比一个能憋,出去不动声色的,回来就能给你下跪认错,毛病大。”
唐从筠听着他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就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高跟鞋声——烽以楠是跑上来的,发丝有点散乱,看表情应该是知道了孟退然的事情,她缓缓走到锋北的面前,眼圈渐渐红了。
嘴唇颤抖,张了张嘴音节好像是慢了一步,直到一滴泪从脸颊滑过才被人听见
——“哥,我们没有家了。”她说得很轻,就像是稍微音量大一点,它的重量就会让人不堪重负,把人压垮,但似乎这种轻飘飘的,杀伤力也不怎么低下,锋北闻言再次紧紧闭了一次眼,好像这么一睁一闭就可以把差点泄露出的情绪全都憋回去。
锋北的眼睛长得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看,比如现在,不浓密但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触碰下眼睑,给人一种虚幻的“画卷感”,也正是这种虚幻的感觉,让人觉得此时这双琉璃珠一定充满了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
下一秒,锋北重新睁开眼睛,指了指紧闭的门,示意她进去。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作势要走,“我们去楼下等,她待会儿就会下来的。”
唐从筠沉默片刻,迈起步子从背后抱住了锋北,双手从他腰侧穿过,头落在那人的颈窝,他低声道:“北哥,你伤心了我看得出来,我不是瞎子,我也不会装瞎…你有什么事情当然可以和我说。”
“不至于,你安慰安慰里面那位就可以了。”锋北的话说到一半,就发觉腰间的那双手蓦然收紧,他刚想问一句“想干嘛”就被那人狠狠叼住了脖颈上的软肉。
接着,那人有些凶恶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劲儿,泄愤似的咬了上去,下嘴到还挺重,咬得锋北一瞬间全身肌肉绷紧,要不是叼住的是侧面,他还以为这货是想要把他的气管咬断。
“你什么毛病,把我当磨牙棒。”锋北一手去扒开搂得越来越紧的手,一手试着推开那人的脑袋。
可惜这位咬得有些上头了,表情看上去都有点“茹毛饮血”的穷凶极恶。牙磨了半天才松开来,退开两步。可怜的倒是锋北,这位置咬得真是不好,处于衣领只能遮一半的,就这么看上去,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
“下楼。”锋北拿起衣领蹭掉口水,黑脸头也不回地指挥道。
“北哥…”罪魁祸首似乎依旧贼心不死,立志要把自己的话说完,可惜听者没有耐心了,回头瞥了一眼,选择用了小时候学校老师惯用的语气道:“再多说一句就把你嘴用胶水贴起来,下楼,你下楼要用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