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从筠料想的没有错,西境这样“无处可藏”的环境里,确实只有随时可以移动的灵活阵形才有机会达成高存活的胜利。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指挥官一人盯着一部分阵形,看得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谁没有跟上扰乱了所有。
“这种战术只要我们不乱,敌人冲上来就和送死没有区别。”唐从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茶杯走到背后,越过他们的后背看着地图和前线实时的状况道,“如果城卫军还想活着回去报信,就该马上打道回府。”
“指挥长,你说他们能坚持多久?”指挥官问道。
“坚持不了多久的,你是不是想问我们这个阵形明明极其消耗精力,为什么我还这么气定神闲觉得我方一定会赢?”唐从筠笑着瞥了一眼他。
“是…”这指挥官之前才被好人上司一个冰冷的眼刀吓到了,现在说“是”的语气听起来都有点底气不足。
“别怕,我又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虽然我是个少爷出生,但好歹吃了这么多年苦还是上下属关系,难不成我是连同事都会动的纨绔大少爷么?”唐从筠笑得更灿烂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连这种半损半贬自己的话也能这样轻松的说出口。
“您当然不会是那样的人。”指挥官多半是没有体会到唐式笑话,有些窘迫解释道,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从筠摆了摆手打断了。
“谁要你说明我是不是那样的人了,我有对象了,可别把主意打在有家庭的人身上。”他道,“我想说的是,你这个问题问得其实很不错,我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战术的时候也在想这样的问题,理论上是存在此弊端的。”
那名指挥官多半还没有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从有对象变成如此正经的,或者是还沉浸在上司有个“秘密情人”的惊讶之中,唐从筠在指挥部朝五晚九大家都是见识过的,可没有谁听说过他那仅剩不多的空余时间还可以处个对象出来。
“是谁…呃,不是,那实战上呢?”
唐从筠听到前面两个字挑了挑眉,看着发现自己不小心嘴瓢了的指挥官没有为难,还欣喜且自然接受了,颇有些开心地道:“而在实战实训中,我们能发现这种移动战术确实消耗精力很大,但往往先坚持不住的是敌人。”
“为什么?”指挥官不理解。
“原因有很多,首先是我们这边消耗的都是精力,而对方消耗的是人力,哪一方消耗更大用膝盖想都能想得出来,而且那都是一条条人命,看着自己的战友到在自己面前,而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了,十有八九和自己战友是一个结尾,唔,这样理解的话应该算是心理战术。”
“心理战术?”
“是啊,打仗这种事情心理因素占得成分很大的,就和你日常做一件事一样,越是想要做好越是容易失败,因为最开始就自己乱了阵脚,往往那些怀抱乐观必胜决心的人获胜几率更大。”唐从筠道,他下意识去拍口袋,拍完才想起来烟盒已经被秘密情人拿走换成了糖。
还有两个。唐从筠这么想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出来撕开外面的那层塑料包装,塞进嘴里。
身边的指挥官无意间瞥了一眼,就听到唐从筠笑着说:
“别看,我在戒烟,家里人不喜欢。”
“您随意,怎么样都可以,”那名指挥官好像生怕被上司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倒是另外一边那个不太怕死凑上来道:“无意冒犯,但有点好奇总指挥的‘家里人’是怎么样的?”、
唐从筠摆了摆手,毫无架子牙齿抵上糖果,含糊不清道:“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现在学会的很多战事上的理论都来自于他,如果有机会我们的婚礼都能请你们去参加。”
“这么厉害的人?我们里面有这样的人么,”指挥官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真的有很认真在考虑他们这一整个组织是否有符合这一形象的,“那您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啊?”
“读书的时候。”唐从筠道。
原来是读书的时候,那也正常毕竟总指挥曾经是a国某个政府大官的儿子这件事并没有被刻意隐瞒,偶尔听一听上司的八卦都能听到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