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曜的声音猛然提高,路南音身子一抖,看着盛怒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深吸气,盯着他,一动不动。
在她的印象里,上一次他这么生气,还是她去见许默的时候。
四目相对,气氛静谧而怪异,房间里,只有时钟“咔咔”走秒的声音。
宫曜突然伸手,用力一拉,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手绕到路南音的脑后,盯着她,眼底是压抑着的怒意。
鼻息相闻的距离,路南音都能看到自己在男人眸子中的小小倒影。
她微微皱眉,还未开口,宫曜薄唇轻启,冷冷道。
“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荣是耻,都是我的情妇,我宫曜什么事都兜得住,不需要任何男人插手!”
他的声音不大,可吐出的字字句句都掷地有声,路南音看着他,只觉得身子一寸一寸的冰冷了,连同心脏。
她深吸气,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几乎顶受不住。
宫曜松手,路南音身子不由得向后,她后退了两步,整个人才站稳。
“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
话音落下,他迈步走开,再没停留。
路南音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直至听不到声音,才长松了一口气。
鼻子一酸,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来。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忍。
路家的事情她抗在肩上,操心父亲的身体,母亲的心情,同时,她还要面对他,与他周旋,斗智斗勇。
她一度认为,终有一天,宫曜会心疼她,会在意她,可是终究,都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他对她的好,时不时给的温暖,完全是一种施舍而已。
论身份,她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路南音迈步,想要上楼,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宫曜,刚走了两步,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年纪长一些的那个佣人姓刘,大家平日里都叫她刘姨,她刚拿着拖把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路南音坐在地上,大吃一惊,连忙快不上前。
“路小姐?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路南音一只手撑在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连着串儿落在地板上。
刘姨蹲下身,这才发现她在哭,吓了一跳,随即又反应过来。
“路小姐?你说句话?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刘姨,你不用管我。”
路南音开口,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姨看她这幅模样,心头也不是滋味,她的女儿和路南音差不多大,自然觉得她更亲近一些。
刘姨拿出纸巾,递给路南音,开口半哄半劝。
“快起来吧,地板上太凉,你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受凉的。”
路南音听着刘姨的话,更是难受至极。
她来宫家,也没多久,一个佣人都会关心她,提醒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可宫曜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相识十几年,他却那么冷酷无情。
刘姨拉着路南音的胳膊,慢慢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端来了一杯热水。
路南音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捧着水杯,目光没有聚焦的看着前面。
刘姨开口劝她。
“时间不早了,你想回卧室休息吗?”
路南音面无表情,冷冷开口。
“我不想回。”
刘姨看这架势,就已经猜到路南音和宫曜定是又吵架了。
她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接着开口劝说。
“这样吧,路小姐,你这两天也不方便,我把先生卧室旁边的客卧收拾出来,你先住在那里,等身子舒服点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