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玠一袭白衣银甲,愈发衬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加之身形挺拔,长身玉立,又骑着一匹标致的白马,清秀出尘得仿佛般般入画。少年将军纵马徐徐前行,身后跟着一纵兵士,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黑鹰御着黑马,紧跟在小王爷身侧,一面护他周全,一面忙不迭地替沉玠挡去不知从哪栋阁楼里飞过来的哪家姑娘的绣球锦帕,鸿雁情书。
“西疆城外民不聊生,城内百姓倒是过得风生水起,这般的两极分化,可见这里的地方官全都是酒囊饭袋。”黑鹰略带痛意地向在小王爷跟前评价道。
“这些刁民悍妇,要是知道您是京城皇宫里的王爷,不知道还敢不敢扔过来这些淫词荡曲。”
见沉玠不肯搭理他,他又忙里偷闲拆开信笺默默读了一首情诗,一张老脸顿时燥得通红。
“王爷……公子……小将军……您也搭理臣一言半语的,成吗?”
黑鹰已经十年如一日地习惯了主子的沉默寡言,也始终孜孜不倦地做个自言自语的话匣子。
如往常一样,只换来那极矜贵之人眼尾余光里叁分漫不经心的一瞟。
黑鹰讪讪笑了笑,眼前蓦然闪过一片寒光,他以为又是什么珠钗首饰类的定情信物,下意识伸手去拦,却被沉玠飞速用剑柄挡开。
电光火石间,那叁枚空中飞物又折回原地,直直刺进了叁个人的咽喉间,原是叁枚飞镖。
“有刺客!”
双影早已从马上跃起,暗影护在沉玠身侧,光影御着轻功疾步向其余逆党追去。
黑鹰很快从嘻嘻哈哈的笑闹中反应过来,面色一凝,命令其他将士封锁街市,活捉刺客。
自己则纵身下马,走到倒在地上的叁个西疆“百姓”面前,细细搜查辨认了一番:“公子,是从长安跟过来的。”
不等沉玠表态,径自下了一道命令,“将城内所有外来人口,特别是长安的人,全部扣押排查。”
“不必审问,一律绞杀。”马上的白衣少年平静道,语气沁凉,如井中枯水。
“……是。”黑鹰迟疑片刻,终究领命。
城内拥闹的百姓见突然之间死了叁个人,脸上的笑意全无,纷纷惊色骇然,作鸟兽散。因西疆百姓与长安人生得实在不同,无辜人等皆被放行。
西疆灾害严重,城内的长安人实在寥寥无几,那些刺客已然暴露,被抓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关泠于慌乱中终于寻到了马上的身影,见那人平安无事,正欲脱身离去,颈侧却一凉,脖子上兀然横了一把剑,颊边一缕青丝被剑锋斩落,袅袅荡荡地飘落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