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师傅就说:“你先别跟我拉关系,这地方是靠身体吃饭的,拉关系也没有用,因为这里的高温对于一般人,是根本吃不消的!你就掂量掂量吧!”
看着炉子里火红的煅烧品,以及周围的空气都冒起热浪,黄丽君问:“我需要干什么?这钳子不会是叫我把火炉里一个个的煅烧品,夹出来放到冲床模里去吧?”
黄师傅点着头,回:“你不只是把那些煅烧的产品夹进冲床模那么简单,你还要看着炉子里的火候,见哪只煅烧品颜色成了殷红色了,就夹到冲床模上,我就把它冲成型,如果火候不对,颜色没到殷红色是不能冲的,颜色太红了,也是不能冲的,你得把太红,红得耀眼的产品夹出来,丢到地上,等冷却后再丢进去煅烧,懂了吗?”
黄丽君点着头,这些余冬生以前跟她说过,她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黄师傅就说:“既然你懂了,那就开始吧,别磨磨唧唧的了!”
黄丽君伸手用钳子往火炉里夹出一颗殷红的煅烧品,塞到冲床的模具里,黄师傅一踏冲床的踏板,冲床“嘭”地一声冲下来,等冲床上模升上去的瞬间,黄师傅手里拿着一把小火钳,往下模里冲好的产品上一挑,那成型的产品就被挑出来滚到冲床的背后去。
如此反复不断的工作着,黄丽君坚持一个小时后,浑身已经湿透了,汗水跟雨水一样往外淌,这突然间出这么多的汗,一时无法适应,她顿时脸红难耐,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接连不断的出汗,导致身体大量脱水,已经到达极限,有种虚脱的感觉。
黄师傅见黄丽君摸着脑袋要倒地的样子,马上跑过去,扶住她,顺手将火炉关了,把她送到车间外面,放在空气对流的地方躺着,然后叫来了管事的,跟他说:“牛主任,这人不行啊?才一个小时,就晕了过去,你得另外给我派人啊!”
牛主任看了看晕倒在躺椅上的黄丽君,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黄丽君,你这是造什么孽呀?好好的厂不开,偏偏吵着离婚,我那冬生老弟,也算对你可以的了,你却不珍惜,现在好了吧,什么工作都做不了,要不是看在余冬生的份上,我是不会要你的,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唉!本身都顾不了!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黄丽君总算醒了过来,看了看守在身边的牛主任,哭丧着脸说:“对不起,牛主任,我让你失望了?厂里还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牛主任摇着头回:“我们厂是找不到适合你的工作了,你还是去别的厂看看吧?要不,你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招工的,那里虽然脏一点,累一点,但总能混一口饭吃吧!去吧,去吧!”
黄丽君看了看牛主任,看到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好悻悻的离开了,走出厂里,坐到自己的车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天昏地暗的。
她此刻才意识到余冬生的不易,也明确的知道,做一个普通工的难处,想找一份工作好好干,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竟然成了一个等死的废物。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对于黄丽君这样的人来说,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