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们要跟它们耗一夜吗?”小明心里遗憾,手头要是有把枪就好了,居高临下,可以将群狼一一射杀。
“嗯,你早点休息!饿了的话,可以动用包里的干粮。”秦舞发下话来,那半块蚯蚓冻,在她的背包里,自然不好分给他。
小明并不饿,跑了半天,有点渴了,但一泡尿憋到现在,更想放水。
趁着天黑秦舞看不见,他艰难地挪了一下屁股,来了一个高难度的高空撒尿,把下面的狼群浇得嗷嗷直叫,如同待哺的婴儿一般。
“小子,你在干嘛……”秦舞问了一半就反应过来他在干嘛,立刻收声。
小明轻松了,不过下身却被冻得一阵哆嗦,他忽然想,秦舞怎么解决小便问题呢,难道要尿在裤子里,就像她的袜子那样用体温焐干?
为了避免大小便的麻烦,小明决定不吃不喝,就当饥渴训练了,当然,还有耐寒训练。在冬季,白天的气温在零度左右,入夜后急剧降温,最低温度接近零下十度,一个没有受过针对性训练的幸存者,绝对无法在野外捱过一夜。现在回头想,秦舞太有远见了。
当然,在野外过夜的唯一好处是,不用担心巨鼠。巨鼠主要活跃在城市周围,除非受到大量血腥味的吸引,否则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
而小明和秦舞现在的位置,远离城市,如果不是遇到狼群,他俩完全可以换上具有保暖功能的战斗防护服,找个安全避风的地方,舒服地过上一夜,但现在把自己绑在树上,想换也没法换。
“老师,你冷不?都怪我……”小明主动地向秦舞检讨,免得明天挨骂。
“小子,别说了,也怪我,没提醒你!”秦舞反倒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又叮嘱道,“把领口、袖口、衣角扎紧,不要让身上的热气跑掉。”
“老师……”小明心中感动,宁愿她对自己苛刻点,这样到下手的那天,也不至于心里太难受。
野外实践的第一天就遭遇了狼群,只能说小明的运气太“好”了,他只能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样的古话来安慰自己。
狼族的精神就是锲而不舍,而且喜欢夜间活动,所以别指望它们撤退,小明想如果天亮后它们还不离开呢,总不成这样耗下去,那野外实践就变成树上实践了……
小明就这样搂着大树,在一阵阵寒意的侵袭中,慢慢地睡着了……
一轮大大的明月挂在夜幕中,皎洁的月光倾泻到黑色的大地上,像潮水似的,覆盖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突然,一只灰黑的爪子从一个角落探了出来,想要抓住什么似地越伸越高,慢慢地露出同样灰黑的前肢、灰黑的头颅、灰黑的身躯,仿佛一个来自地底深处的幽灵,从大地上钻了起来。它抖抖身上的灰土,昂起脖子,对着天上的月亮,发出凄厉的长啸:“噢——”
小明蓦地惊醒,只觉浑身发冷,也不知睡了多久。
脚下的狼群真的在叫,从探测仪上,可以看到它们围绕着大树打转,一条狼忽然掼倒在地,仿佛受到什么外力击打似的,他才留意四周还倒着几条狼,一动不动的,似乎死了。最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有其他的生命体接近。
“老师,什么情况?”他下意识地看向秦舞,却发现她正在对面的树上移动着,竟然解开了绳子,在显示框中,可以看出她用大腿夹住树干,双臂抡张,一振一收,下面随即又有一条狼倒下,发出垂死的哀号!
“小子,活动一下,准备战斗!”秦舞在对讲机里吩咐一声,双臂再张,那姿势,像极了……
射箭!小明看出来了,又惊又喜,秦舞从哪里变出了弓箭?他记得她的背包里装的东西跟自己一样的,但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兴奋地应了一声:“得令!”
小明飞快地解开绳子,仅绑在腰间,一面活动僵硬的四肢,一面观察着下面的情形。
秦舞的箭不停地射下,每有一条狼倒地,狼群就一阵骚动,发出胆怯的呜咽,原先密集的包围圈已呈散乱之势,显然被秦舞的高空袭击打乱了阵脚。
不一会,狼群已经倒下了一半,剩下的都躲得远远的,快速地乱蹿,以躲避秦舞的精准射杀,并没有一溃而退,显示出不甘心放弃猎物的韧性。
“小子,下去,杀!”秦舞一声令下。
“好!”小明已经把背包挂在树干上,背着大砍刀待命,听到秦舞的命令,他将头盔一摘,塞进背包,双手环抱大树,向下滑去。
并非小明托大,放着相当于夜视镜的头盔不用,而是他和巨鼠在黑暗中战斗过,现在又有了秦舞这个高空阻击手做后盾,信心倍增,正好借此机会训练一下盲视夜战的本领,这二十余条饿狼,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对手。
狼群立刻发觉了一个猎物下到了地面,对血肉的渴望压过了死亡的恐惧,发出恐怖的嗥叫,争先恐后地扑上来。
狼嗥自四面八方而来,腥风扑面,小明横刀在手,面对隐藏在黑暗中的死亡,斗志昂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挡我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