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看在眼里,却没有制止,她也有此念吧。
枪口在老大和镇长之间徘徊,该杀哪一个呢?可惜,他只能开一枪,要是秦舞的箭没用光就好了。
小明直觉老大最坏,首先想干掉的就是他,但又一想,镇长才是为首的,干掉为首的,才最有震慑力!
最终,他的枪口对准了镇长,对准那圆圆的肚子。
或许因为小明学枪是从手枪开始的,凭直觉就可以瞄准,他冷静地扣动扳机,一声炸响,火光从枪口喷出。
在升腾的硝烟中,他看到镇长的肚子像皮球一样炸开了,五脏六腑全飞了出来,溅了身上的裸女一脸一身。
那女人尖叫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兀自骑着镇长的尸体,都忘了应该下来。
教堂里像炸了锅一般,赤裸的男男女女抱头乱蹿,叫成一团,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就是老大,他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拎起胯下女人的头发,将她挡在自己身前……
在一片混乱中,秦舞一肘击碎身后的圆窗,喊了一声:“小子,走!”
老大瞪着一对三角眼,清晰地看到二楼被风撩起的窗帘下,两个黑影从打破的窗户跳了出去,融入外面的黑暗。
老大没有理会手下的乱嚷乱叫,久久地盯着那扇破窗,射出两道阴狠的目光……
那一夜的风很大,将地面的积雪都刮了起来,好像再次下雪一般,也刮去了雪地上留下的任何痕迹、包括人世间的污秽。
黯淡雪光中,歪歪斜斜走来两个黑影,手拄木棍,顶风前行。
“姐姐,走了半夜了,不会迷路吧?”小明的眼前飞雪弥漫,几乎看不清几米之外的事物,他有点撑不住了,感觉自己就像风中的一片枯叶,随时会被吹走。
“找个避风的地方,过夜!”秦舞也是两眼茫茫,不辨方向。
前方风势稍弱,有几座小雪丘挡着,两人紧赶慢赶,到了背风之处,木棍向下一探,雪有齐腰深,都是被风堆起来的。
“我们躲到雪下面休息。”秦舞弓身一钻,消失在雪堆里。
“姐姐,你在哪?”小明一眨眼就看不到秦舞了,顿时像一个找不到大人的小孩,心里有点发慌。
“小子,我在你脚下呢。”秦舞回应道。
果然,小明感觉脚下一绊,身子失去平衡,也摔进了雪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由像溺水的人一样,双手乱抓,摸到一个东西,立刻抱住不放。
那东西被他抱了半天,才嗔了一声:“小子,抱够了没有?”
敢情,自己一直抱着秦舞啊,虽然隔着战斗防护服,没什么感觉,小明还是小脸发烧,忙不迭松开手:“姐姐,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雪地露营,如果没有帐篷的话,睡在雪下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要彼此挨近,这样可以保温……”秦舞却不以为忤,在雪中动了几下身子,为两人制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小明又上了一课,侧躺在黑蒙蒙的雪洞中,看着对面看不清面孔的秦舞,敬佩道:“姐姐,你懂得真多!要不是你的英明决策,只怕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一块块的烤肉了。”
“那帮人渣,竟以吃人为乐!这个世道,越来越没救了!”秦舞叹了一口气,流露出对人性的失望乃至绝望,以她对外界的残酷认知,都无法接受在猴头镇看到的一切。
“姐姐,你不是说过,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吗?”小明不忍这么坚强的女子变得灰心丧气,鼓励道。
“臭小子,你很会安慰人嘛,再抱抱我……”秦舞软软地要求。
“哦。”小明听话地又抱住秦舞,刚才是不知者不罪,但现在知道了,要说没感觉,那是假的,这也太亲密了,难道就这样抱着她睡一夜?
话说回来,小明还真的没跟别的女子有过这么长时间的“亲密”接触,他和她差不多“同居”了十天,中间还几次裸呈相见,即便他和宛若,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小子,你和宛若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舞仿佛读到他的内心似的,突发此问。
“啊?”小明措手不及,本以为秦舞不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女人终归是女人,八卦是少不了的,也真难为她憋到现在才问。
“不想说就不说,怕我跟玫瑰告密吗?”秦舞轻飘飘地来了这一句,分量却相当重。
“姐姐……”小明的额头渗出冷汗,竟有种图穷匕首见的感觉,以秦舞的聪明和警惕,怎么会对他的不轨之心毫无觉察,这分明就是对他的试探!
小明忽然想到,自己正抱着秦舞,她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这不正是动手的良机吗?她的武士刀挎在腰上,他只要顺手一抽,就可以取她的性命!
一念及此,他有意无意地将大腿压在她的大腿上,浑身收紧,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