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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现生机八(1 / 2)

乌篷船随湛碧河的碧波,晃晃悠悠的随着水流向下飘荡。

白春生睡在船舱中唯一的小床上做梦。

受燕一的刺激,他连做梦都是燕惊秋,显而易见,这该是个可怕的噩梦。

众人都以为白春生是因为善妒才恨上燕惊秋的,其实不然,他俩的旧仇恩怨有不少。

白春生初见燕惊秋是在燕家为燕惊秋准备的生辰礼上,那年燕惊秋才十七岁。燕家老祖宴请天下名门,只有中域几大门派世家的掌权人才有资格去。白春生实际上并不在受邀的名单里,他是随他奶奶白江寒一起去的。说是燕惊秋的生辰礼,白春生只顾着游玩炫耀,根本就没在意过主人家是谁。

他又是喜水的灵兽,宴席中途,一个人偷偷溜去了后山秘境中的赤水湖嬉水。

毕竟是别人家的湖,白春生没有下水,只是挽起裤腿,脱了鞋子踩在水浅的地方玩耍了一会儿。形如铜钱的赤水鱼穿梭在岩石的缝隙中,他便坏心眼的在水里跑来跑去,用自己像莲藕般白莹可爱的脚去捉弄这些赤水鱼。

自娱自乐地玩了些许时辰,白春生才在湖中心被木女树掩映的湖心亭中,看到一个凡人。他估计在那儿有些时间了,这青年浑身毫无修为的波动,衣着却很是华丽,一身大红色锦缎山色面锦袍。看起来阴郁而危险,面容苍白,眼窝深邃,鼻梁高挺,长着一张俊俏贵气的脸,却给人一种薄情狠戾的感觉。

青年正愣愣的看着白春生,他无神的眼睛在看着白春生的过程中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白春生还奇怪,因为这地方是燕家的秘境,就连伺候起居的侍从都至少是个结丹的修士,又怎么会有凡人在这里。他转念一想,想起祖母嘱咐过他,不要管别人的家事,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凡人的地位定不如修士,白春生没想太多,理所当然的吩咐这凡人过来伺候他穿鞋子。

结果这凡人站在湖心亭上比他高也就算了,还一直用阴沉而专注的眼神盯着他瞧。

他看见白春生发现他了,一点也不回避,继续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白春生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扬起手正要给这个凡人一个教训,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两个合道前期的漂亮女修。

二十五岁的白春生虽有天才之名,也不过只是化神中期的修为,见到这两名女修该鞠躬叫前辈,但这两人完完全全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连灵力都没敢使用,径直惶恐的朝着那凡人跪在水中。

青年微微侧头看向白春生,他张了张嘴,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可白春生觉得他似乎在对自己说话,正要问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青年已经走了。

剩下两名合道女修,一人赶忙追了上去,留下一名抖着声线异常紧张的对白春生说:“这、这里不是客人来的地方,请公子回去吧。”

白春生一开始觉得莫名其妙,结果走回宴会的路上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一个凡人耍了,虽然在场除他之外只有三人,但他该觉得丢脸还是觉得羞耻又尴尬。

等回到燕家为他们安排的客居殿,祖母已经等他很久了,说道:“今晚燕家老祖与燕家嫡长孙燕惊秋或许会来,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安静点。”

作为这场生辰宴主人,白春生没见过燕惊秋本人,但也知道一些:“就是那个先天道体?”

“我还想和他较量一下,看看这先天道体究竟强在哪儿。”白春生相当自信,而且叠起袖子,一脸跃跃欲试。

白江寒倒是冷了脸:“胡闹,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白春生委屈:“为什么?”

白江寒已然带上了点怒意:“燕惊秋未入道就敢修行五感封闭的禁忌之术,修行这种禁术的人,非疯既狂,抑或两者皆有。他一生下来就被封印五感,七岁开始练剑,现在是第十七年。我听燕家的人说,他一直到今日下午时分才自行解除此术。这种人没有正常的善恶观,想必早就疯得不能再疯了。”

她所提到的五感封闭,是只有在犯了大错,被惩戒时才会用到的一种禁忌术。五感封闭的人,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寂寞中。能从这样的惩戒中坚持到最后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能活下来的基本上心思扭曲、疯狂偏执。主动用此磨砺心性的,简直是前所未有。

“燕家几代没再出过有好天赋的后人,燕家的老东西也急糊涂了。”

白江寒道:“入了宴席,你就跟在我的身后,记住燕惊秋的脸,从此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白春生没见过燕惊秋,也不了解燕家老祖,只听过一些传闻,说燕惊秋温文尔雅,谦逊近人,是世家公子中修养极好的翩翩公子。想了想,白春生问道:“可他如果谦逊诚恳,又平易近人呢?”

“肯定是装的,再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江寒冷笑道:“就凭他体内留着燕渐行的血,我就不信他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白江寒年轻时和燕家老祖燕渐行交过几次手,吃过几次暗亏,后来魔界入侵,中域不得不团结起来一致对敌,正道联盟成立的第一天,天清门掌门就千里迢迢赶去万妖宗再三劝阻白江寒以后闲着没事不要去燕家挑事破坏联盟和谐。

后来燕渐行突破大乘成就渡劫,战事还未平定,白江寒再没了报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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