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三水县虽然做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是已经做到了上夜班的女青年用不着家人接送。
三水县亮化搞得不错,不仅仅是主干道有了路灯,巷道也基本上全覆盖,国庆节前还发动了一次消灭城区照明死角的大排查。
张春梅、陆瑶、王慧玲等等长成大姑娘了,已经用不着成文阁、钱爱国他们送回家。
三水县四季分明,十月份正是秋高气爽。
夜,一轮明月当空,两个少年走在操场上,哪管诸多少男少女羡慕嫉妒的眼神。
“我们都高二了,学习更加紧张,开学才一个多月,你都请假三回了,而且发展到了请假一整天,这样下去你恐怕连年级前十名都保不住!”张春梅思索再三开口道。
“唉!事儿太多,放不下。”
“我们是学生,就应该以学习为主。”
“我知道,可是大发展的时候,争取一年、哪怕半年的时间,都意义深远!”
“那你的学习怎么办?”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总能考得上复旦大学的!”
“为什么?你明明有争取清华、北大的机会。”
“我喜欢复旦,离家近,而且在发展潜力巨大的沪城上大学,又能做不少大事!”
“你总是想太多,累不累呀?”
“不累!见你们都好,心里欢喜得很。对了,你有没有想好是不是出国读书?”
“我准备考上大学后再争取留学,实在不行才选择自费!”
“决定了?”
“嗯!”
“你妈妈这段时间工作顺心吗?”
“我不知道,我和你不一样,大人们的事儿问不来。我妈妈从来不在我面前谈工作,她总是叮嘱我认真学习,不许分心。”
“我想跟你妈妈聊聊,你……”
“你能不能别瞎操心?”
““东方红布厂”现在有两千工人呢,万一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你妈妈肯定会内疚,说不定能憋屈出病来!”
张春梅是跟妈妈姓,她的两个哥哥跟爸爸姓,张妈妈叫张霞,现在是“东方红布厂”的书记,二把手。
“我不信,“东方红布厂”好着呢!我求你了,你别管这些闲事多花时间学习好不好!”
“我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黄瀚本来想让张春梅问问“东方红布厂”的现状,见张春梅抵触,决定过两天打电话约张妈妈见个面。
最起码要跟张妈妈漏个底,让她知道成为合资单位后,财务总监的位置非她莫属。
黄瀚一直认为人品最重要,能力其次。张妈妈的人品好不好,单看看张春梅就明白了。
有没有能力?人家毕竟是两千人大单位的书记,还能差到哪里去?
环境造就人,经历锻炼人,知识、眼界改变人。
吞下“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等等单位后,分流掉一部分原有干部,挑年轻化、知识化的留下来。
先什么事也别让他们干,组织他们去南方、香港、深圳或者日本考察至少一个星期。
考虑到去美国要飞跃太平洋,机票太贵了,学费有点贵,还是选比较近,制造业更加发达的日本性价比最高。
相信回来后,他们就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厂子其实太落后了,他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
学费必须交,靠开会解放思想真的比不上身临其境带来的视觉冲击。
九十年代初,黄瀚家、陆瑶家就有三个亲戚有机会因公出国七八天。
一位去了日本,参加文化交流会,还有两位都是去美国购买设备。
他们都是本科毕业生,都是傲气的,然出国回来后被刺激到了神经,开口闭口都是日本怎么怎么、美国如何如何……
那时信息并不发达,黄瀚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其实不是全部。
资本主义国家太阳照不的地方多得很,万一迷了路跑去了黑人聚居区,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呢。
组织这些有中专、大专文凭的青壮年中层干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用不着担心他们从今往后崇洋媚外。
甚至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认识到不足,才不会夜郎自大,被小鬼子羞辱后肯定能够知耻而后勇!
第二天中午,黄瀚准备看看王慧玲的习题时给她补习一下,她不肯了。
道:“你以后别管我了好不好?”
黄瀚讶异道:“为什么呀?”
“我已经拖累你了。”说着王慧玲眼中居然含着泪花。
“你个傻丫头,温故而知新懂不懂,我给你讲题同样是自我学习呀!”
“我不要你浪费时间,我自己会用心的。你能不能以后别请假了?”
“嗯!我尽可能把事儿往外推,但是有些事情实在重要,不能推的!”
“要是我能帮帮你该有多好。”
“你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比什么都好!”
“嗯!我一定要考上大学。我要帮你做事!”
“肯定啊!你大学毕业后当上干部,肯定能帮得到我。”
“我不要当干部,我要……”
萧蔷笑道:“大学生都是干部,跟你要不要没啥关系。”
这话不假,这年头的大学毕业生理论上讲都是干部,都是国家分配工作。
黄瀚是先知,肯定能够帮身边人做对选择题。
王慧玲只要分配进了政府部门,哪怕按部就班,也能获得级别,这辈子肯定能够过得安稳。
黄瀚道:“是啊!你们以后都是干部,说不定是未来的局长、县长、市长甚至于更大的干部。”
陆瑶装出一本正经握着萧蔷的手道:“萧局,请多多关照!”
“陆县长,我俩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逗闷子,萧蔷也不含糊。
“哈哈哈……”少年们都乐不可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