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带着陶月月赶回局里,路上陶月月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看,她发现在这里面有一个笔记本,打开来,惊喜地说:“凶手的日记。”
“念来听听。”
“这写了好多,我挑着给你念啊……3月18日,我的刑期结束了,回到龙安,我想去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发现已经搬家了;于是我又去找一个朋友,才知道他因为打架被人砍死了。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我感觉无所适从……不读了,全是废话,下一篇……
“4月26日,我迎来了自己的新生,他不像其它人那样嫌弃我的过去,他说我有我的闪光点,他让我看了我的人生函数,让我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
“5月2日,这是我第一次去执行任务,我很紧张,看着那个人被卡车卷进轮子下面,我有种深深的负罪感。观察者来找了我,开导我,他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我们和那些罪犯不一样,他们是为了一己之私作恶,而我们是为了崇高的使命,是为了净化这座城市!我会努力完成它的,下一次,我会完成得更加出色。
“6月12日,这是我杀死的第四个人,我内心平静,警察根本就没想到这些死于车祸的人是被谋杀的,他们当然想不到,因为他们只是维护世俗秩序的执法者,他们不懂人生函数,不懂这一切的意义!
“6月19日,第五个人,我的工作越来越出色,观察者给了我一笔生活费,这不是奖励,我们之间不是雇佣关系,我相信他、爱戴他,而他认可我、依赖我。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屋里,我能看到一束光,它来自我的内心,我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我默默地守护城市,哪怕是被人误解,这种感觉就像殉道者一样。
“7月23日,我认识了娟,她让我孤独的生活多了几分色彩,我怀念和她相处的每分每秒,我不在乎她是有夫之妇,她也不嫌弃我的贫穷……今天她会来便利店吗,好想她。
“这一篇没写日期……我不敢相信!观察者把一份人生函数发给了我,那个人就是娟!我去观察者的公司找他,恳求他收回成命,他说不行,娟的节点因为我的介入而提前的,我说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有一个人死,观察者说,阻止它的发生就是我们的使命。回到家我喝了酒,我万念俱灰,想带着娟逃跑,那样她的节点就不会触发,可是我做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我穷,更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观察者说过,命运皆注定,没人可以反抗它。
“8月16日,我把这一切告诉了娟,她对我杀人的事情震惊,我坦诚地告诉她,我杀人,但也救了更多人,她骂我是个疯子!我疯了吗?不,是她不愿意仔细听我解释!我不能让娟去报警,我拦住她,她喊救命,愤怒至极的我死死掐住娟的脖子,当我撒开手时,娟已经停止呼吸。我哭了很久,我对着她的尸体……卧槽真恶心,这段我不读了哦……夜里我又梦见了她,我想说,对不起娟,你不理解我,我只能把你清除,这就是你的命运,不要怪我!”
第966章 击毙嫌疑人
念到这里,陶月月把笔记本放下,说:“陈叔叔,看来路大海背后还有一个主谋,他才是真正的疯子,我想一定是个学历很高的人,要不怎么会搞出人生函数这种压根看不懂的玩艺。”
“这本日记你慢慢看,尽可能地搜集线索。”
陶月月敬了个礼,把日记单独收起来。
陈实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搁在车上的架子上,打开免提,一名警察在电话里说:“队长,我们定位到了嫌疑人的手机讯号!”
“在哪?”
“国贸附近,正在慢慢移动。”
“马上带些人赶过去!”
陈实把电话挂了,自言自语,“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为什么还不逃?月月,看那些照片!”
陶月月从袋子里翻出照片,挨个看背后的资料,说:“有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每天下午会从国贸附近发车。”
“我明白了,他打算在落网之前再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认为杀人是一件正当的工作……那个出租车司机开的是网约车吗?”
“是,他叫张旭。”
“我手机上有一个司机群,在里面问一问,能不能联系到张旭!”
陶月月拿过手机,在上面发语音,群里一帮闲人还在调侃,“老陈,你闺女啊,声音真好听!”
陶月月不耐烦地吼道:“快点,人命关天!”
群里越来越多的人跑出来围观,终于有一个人说:“张旭的号码是……”
陶月月拨通那个号码,放在陈实面前,电话接通之后,陈实说:“你是张旭?”
“你哪位?”
“我……”陈实略微顿了下,说:“我也是开网约车的,我叫陈实,找你有些事情,你能不能来一趟建安路?”
“不行啊,我现在有乘客,回头联系。”
电话就此挂了,陈实说:“定位这个号码!”
陶月月照他说的做,等局里的反馈传来,她焦急地告诉陈实:“陈叔叔,太晚了,他们两人的讯号在一起,车上现在坐的就是路大海!”
陈实心里咯噔一下,说:“来得及,路大海不会在行驶途中下手,我们想办法追上那辆车!”
他直接在马路上转弯,抄近道赶往定位点,一路上陶月月不断地收到局里传来的情报,终于,张旭的车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辆黑色大众,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
陈实加快速度追上去,想把那辆车拦下,这时局里又打来电话,说:“队长,有人在和路大海通话。”
“放出来!”
手机中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伪装的声音,“……警察已经盯上你了,看见后面那辆车没有,时间不多,赶紧下手。”
“谢谢你给了我新生!”
“认识一场,是我的荣幸,你是一名优秀的执行者,再见了朋友!”
那辆车突然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起来,陶月月叫道:“不好了,后面那个人用绳子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他想求死!”
失控的大众像喝醉了一样左摇右摆,眼看着就要闯过红灯,陈实交代陶月月系好安全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撞上它,把它怼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电线杆也被撞歪了,一根高压电线挣断,像蛇一样扭动着,最后落在那辆车的顶上,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
车内,路大海正用一根绳子死死地勒着司机的脖子,司机的脑袋憋得通红,拼命用手抓着绳子,路大海自己也是满头鲜血。
陶月月准备推门,陈实喝道:“别下车,地下有电!”
他撑在座椅上,用双腿把挡风玻璃踹开,掏出手枪空放了一枪,路大海被声音惊动,扭过头,面孔狰狞地说:“别想阻止我,这个男人不是好人!”
“松手!”陈实吼道。
“不可能!”路大海更加用力,甚至把膝盖抵到了驾驶座上,司机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向后仰着脖子,那条细绳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