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看着有趣,还顺带买了一包猫粮,小贩说是麦粉里掺了鱼肉做的,衔蝉喜欢吃。
她买了一些,雪球有口福喽。
第31章 糖葫芦 心悦王爷的姑娘看起来不同寻常……
大齐民风不如唐朝开放, 但也不似方年年以前生活的时空那样日趋收紧,理教发展受到上层统治者的影响很一般。
穿越前辈不仅仅带来了各种轻工业,还播撒了现代文明的种子。哪怕与时代的发展格格不入, 却也影响深远。
大齐女户并不鲜见,女子顶门立户没有被人轻视。女子走出家门做生意、谈生意比比皆是,就方年年走的这条街就有不少|妇人做着买卖, 她手上拿着的这包猫粮便是从一女子手中买得。
妇人们大多做裤装打扮,帕子包着头, 窄袖、围裙,利落干练。她们抱着猫儿、狗儿, 朝着路人兜售。奶猫奶狗还是很可爱的,方年年差点儿心动地给雪球找个媳妇儿。
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一秒就被她砍在雪球表面卖萌实则卖凶的里外不一里, 那家伙养了三年了,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干遍喵界,打狗不在话下。过了猫儿叫春的季节, 时有人跑到小茶馆来笑着打趣说:他们家的母猫生了一窝白色长毛……
“咦。”方年年顿住,刚才从小巷里一闪而过的猫儿还挺像雪球。这可是乌衣镇,离着家里快十里路了, 一只猫怎么跑的过来!?应该是看错了,同样的白色长毛猫又不少见。
“回家要给雪球上上夹子, 到处乱跑太不像话了。”方年年嘀咕。
街上还有卖各种小吃的,方年年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扛着一根木棍,棍子上头紧实地扎着稻草, 稻草上斜插着一根又一根的糖葫芦、糖苹果。
这苹果不是后世的那种红富士,而是从西域来的绵苹果,成熟了依然是绿色, 长不红,口感绵绵,又叫做柰(nai)或者林檎。用糖壳裹着,酸酸的红果、绵绵的柰有了另一番风味。
“那个,对,上头的这个。”方年年抬手指着靠上头一个柰,看小贩拿下来了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串红果四文,一个柰五文,价格上还可以,却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孩子从方年年身边走过,三岁左右的娃娃扎着冲天炮,含着手指眼巴巴地跟着娘亲,走出去好远了,脑袋还扭着看。
方年年给了钱,拿过了糖苹果准备吃,上头裹着一层糯米纸,揭掉了糯米纸就是干干净净的一颗糖壳果子啦。
正打算继续走,她发现自己前路被围住。后退一步,后面出现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方年年无奈望天,“……”
这是上街遇小流氓的典型桥段吗?
清天白日的,街上人来人往,姑娘家独个儿走的不是没有,安全性还挺好的。但游手好闲的混子也有,他们倚靠在街头巷尾,对街上走来走去的人评头论足,时不时摸东家一个梨西家一块糖,大家只能自认倒霉。
“小娘子一个人啊,跟着哥哥去喝茶,带你去六郎家茶楼,吃果子、喝香茶,你再给哥哥唱一曲。”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男人左右看着,油腻轻浮的眼神让同伴哈哈大笑。
周围看着的人心里想着,小姑娘怕是要哭喽。多好看的女子,盘条靓顺、纤眉粉唇,看穿着打扮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女郎,估计觉着街上好奇就过来瞅瞅,殊不知街上不仅有新鲜,还有无赖子。
就有人喊了解围,让他们仨放过方年年。
众人的劝说,围观者的目光,还有小娘子怯怯的眼神,无一不刺激着铁头、木头、榔头几个,长着痦子的铁头不耐烦地挥手让那些劝说的闭嘴,“小娘子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这群老娘们掺合个屁。”
他觍着脸儿,看着方年年说,“小娘子别怕,怯怯的小眼神儿看得哥哥心都要化了。”
怯?
方年年翻白眼,有这个才有鬼,“花大头你真是不将就,都找了些什么玩意儿当兄弟。”
“花哥的名字也是你说的!”铁头立着三角眼。
他身后走来了个皮肤黝黑癞痢头的男人,个子不高,五大三粗,沉着脸,是乌衣镇有名的闲汉花大头。
花大头一把推开铁头,走到了方年年跟前。
看到癞痢头,方年年忽然有些悟了自高祖以来不禁江湖的原因。高祖不愧是现代穿越者,自治这一套玩得相当纯熟!癞痢头这等闲汉,有些本事,对外也有几分名声,高大上点儿能够喊一声游侠儿。
归武林管,也就是那位陈盟主管着,陈盟主再分派任务给下头的人,一层一层分派任务,花大头好像也得了什么名头,号称管着乌衣镇一带的江湖人。陈盟主难怪那么生气,以为自己当了个盟主高高在上,拿着“江湖一统,千秋万岁”就与众不同,其实就是朝廷拉着的一张虎皮,束缚着江湖的种种。是老虎,但是死老虎……
铁头谄媚地往后退,把事情一推二五六,全都说了方年年对花大头的不恭敬,“花哥,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花哥沉着脸看了眼铁头,铁头紧张地吞着唾沫,梗着脖子,活像被抓着脖子的鸡。花哥调转了视线,沉默地看着方年年,就在大家以为癞痢头要对方年年动粗时,他猛地抬起大手,狠狠地扇在了铁头脸上,铁头捂着脸转了一大圈,一脸懵逼、晕头转向。
花大头朝着方年年弯腰,“方姐。”
方年年笑眯眯,“好久没见呀。”
铁头、木头、榔头几个,“……”
围观群众,“……”
躲在群众里,随时准备上来救人的,沈宥豫派来保护方年年的暗卫,“……”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花大头泯着嘴,心里面大声骂娘,要把方年年这姑娘奶奶安抚好了才行,一定狠狠地教训铁头几个。从外乡来的就是不行,给他找事儿!
方年年和花大头那是从小结下的交情,或者说梁子?她六七岁那年跟着阿爹来镇子上,打扮得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丝带一晃一晃特招人喜欢。花大头那时候还是花小头,还不是乌衣镇一霸,是个混不吝的熊孩子,就抓着方年年的丝带欺负她。
方年年人小手短,气得要死。
后面几次上镇子,都会遇到花大头,无不被欺负。
阿爹教过,遇到敌人你的忍让不是谦逊、君子,是输。制敌要一击必胜,再而衰、三而竭,当然也有越战越勇、败而不馁。必要时,一定要给敌人以沉重打击,让敌人日后见到自己闻风丧胆……爹爹的各种教育方年年铭记在心,她没有求助大人,自己设计把花大头等几个熊孩子打得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阴影面积有多大?
看长大了,花大头对方年年依然毕恭毕敬的就能揣测一二了。
“方姐大人大量别见怪,这些外地来的蛮子什么都不懂,惊扰到你了。铁头几个,跪下,给方姐道歉。”花大头瞪着眼睛看铁头几个,他们不服的心颤悠悠两下就没了,一个个给方年年跪下,如同霜打的茄子。
“方姐,对不起。”铁头孬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