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泥巴干什么嘛,好脏的。”嘴上这么说,李秀秀却玩得很带劲儿。
方年年说:“做鱼呀。”
“吃泥巴?”李秀秀顿住,惊讶地说。
“是用泥巴做吃的。”方年年用大叶子把鱼全都裹住,花鲢还用上了绳子捆了好几道,鲤鱼一条一包,方便多了。
叶子包好后就在外面糊泥巴。
另一边,爹爹们挖好了坑就在方年年的指挥下在里面堆干柴和枯草开始烧。现在这个天气,林子里干燥,他们用完了火肯定会灭得透透的!
坑里面已经有厚厚的炭,方年年在阿爹的帮助下,把“泥团子”一个个放了进去,用灰盖住,又在上面烧了新的火堆,一口锅放在上面做汤。
第74章 胖头鱼汤 不是一个舒服,就可以简单概……
锅子没盖, 眼看着里面的清水成了清汤,又从清汤成了奶白色的鱼汤,香味渐渐的也就飘了出来。
方年年往汤里面扔了一把个头不大、菌盖褐色的小草菇, 她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山中人叫它针头菇,看着可不就是大头针样儿。
“我看年丫头做饭就是享受, 这天上的鸽子真多。”李婶抱怨了一句后转说:“你要是不想要她,我可带回家了, 给我家当个小厨娘,光让她做饭, 不给她吃的。心疼不?”
“林子里,各种鸟就是多, 我刚才还看到一只鹰。”塔娜说:“不心疼,这丫头伤我心了, 不要她了。”
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边呢,就着火烤一些山芋、土豆、山药和板栗吃吃, 在没有正式开饭前垫垫肚子。
听到娘亲说的,方年年夸张地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蹲在娘亲身边, 一眼一眼地看着她,仿佛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吗?真的吗?
被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可怜无助地看着, 是个人都心软了,更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塔娜当然不例外!
塔娜的脸还绷着, 但很快就破功了,无奈地说:“你啊。”
方年年蹭到娘亲的身边,抱着阿娘的胳臂, 用脑袋蹭啊蹭的,“我再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内呢,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嘛?”
“哦。”
塔娜突然凶巴巴地说:“你要是还敢,我就打断你的腿。”
“嘤,不要这么残忍。”
“我宁愿养你一辈子,也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最后……”塔娜都不敢去设想。
“我知道了。”方年年老老实实地说。
“不要嘴巴上说说。”
“嗯嗯,一定说到做到。”方年年举起三根手指,她说到做到,绝对不主动把自己放在危险之境。
干柴噼里啪啦发作响声,因为母女两个和好了,气氛慢慢活络了起来,大家就开始问方年年又是摘叶子、又是挖坑、有个和泥巴究竟做的是什么。
方年年说:“叫花鱼,叫花鸡的变种。传闻有乞丐得到了一只鸡却苦于没有趁手的工具来烹饪,就就地取材,用泥巴在鸡外面糊上一层埋进火堆里烤,烤熟了拿出来吃,咦,他发现味道竟然格外的好。”
“我在外行走那么多年,竟然第一次耳闻。”
李叔惊讶地感慨。
“我家丫头就是看的书太多,杂七杂八的不知道看了些什么。”方奎打开一个栗子,去掉外面的绒毛,伸手往妻子的方向送。
方年年正要伸手去接,谢字还没有脱口而出呢,就发现老爹这颗栗子根本就不是给她的。
方奎的手径直越过女儿,把烤板栗放进了妻子的手里,还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问她:“手做个怪样子做什么?”
羡慕使人扭曲,方年年扯了扯嘴角说:“没啥。”
单身狗收回爪子。
李叔说:“看书就是好,我就看不进去,眼睛看了脑子里也进不去。”
方奎又剥了一颗栗子,依然没有女儿的份儿,“我看她一有功夫就抱着一本书看,也不知道怎么看进去的,几天一本书就看完了。”
“秀秀跟着学学,多看书,肚子里有货。”李叔叮嘱女儿。
李秀秀忙不迭地点头,“嗯嗯。”
“你爹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小小年纪就出来跑江湖,早年间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在码头上背麻袋被人骗了都说不出个一二来,只会用一股子蛮力跟人用拳头说话。”
说起当年,李叔是感慨万分,“打赢了又咋样,被人告官还多吃几板子。”
“我小时候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后来去当兵了,才开始识字。”兴致来了,方奎也说起了年轻时候的事儿,“我那个继母恨不得我去死,天天用荆条抽我,十二三岁,后背上没一条好肉。我爹说我年纪到了,送出村塾念几年书,好去镇上弄个账房学徒当当。她起先答应着,我还以为她转性了,我没高兴两天,她就对我爹说我太调皮,人家先生不要……”
方年年知道自己有个后奶奶,嫁进门就恨不得弄死前头生的孩子,她应该有个姑姑的,比爹爹小十岁,在一个冬天被冻死了……说是胎里弱,养不大,但她小时候听爹娘夜话,是后奶奶在晚上故意不给孩子盖被子,冻死的。
“她要是好心送你去村塾,你还没后面的事儿。”李叔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以前的事,就他们大人知道,小孩子就别掺合了。
方奎笑,“可不是,还要谢谢她。”
后奶奶亏待爹爹,所以爹爹会在十三岁瞒报年龄去参加募兵。负责募兵的是同村人,知道爹爹的遭遇,就帮着隐瞒了下来,所以爹爹才能去当时的秦王麾下。因为去了秦王麾下,后来才认识了娘。
因为认识了娘,最后才有她和阿弟。
这么一算,竟然还真要谢谢那个素未谋面的后奶奶。
方年年好惊讶哟,竟然能产生这样的逻辑。
“一直没问,你那个后娘后来怎么样了?”李叔好奇地问,毕竟明面上,她可是有个勋功卓著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