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秀秀不解。
方年年说:“他钓出来的鱼好我们才能饱餐一顿,就送一些简单的吃食过去,算谢谢他?”
“好呀。”李秀秀站起来拍拍裙角,“吃得好撑,正好走动走动。”
两个人携手去谢谢人家的鱼。
花白头发的男人眉目中透着有距离的温和,很难形容,就像是他已经看透事事站在了台阶上,温和地笑看芸芸众生,站在台阶下的人只能够看到他的温和,看不到他参透的道理。
“谢谢先生的鱼。”方年年说。
花白头发的男人说:“我收了姑娘的钱。”
钱货两讫,已经没有瓜葛,无需言谢。
方年年看向湖面,“先生把钱给了湖,我送来的吃食是谢谢先生的钓鱼之功。”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谢谢姑娘。”
方年年笑着说:“不用谢。”
送了东西便走,走出去几步,方年年忽然听到花白头发的男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方年年猛地看向男人,却只看到一个提着空桶的背影。
“年年,怎么了?”
方年年犹豫着说:“没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把钱给了湖?”
方年年心不在焉地说:“我看到他蹲在湖边,把钱放进了湖里,在他看来,湖才是真正的卖家吧。”
李秀秀迷惑得细细眉毛皱了起来,“不懂。”
“我也不懂,走吧。”
吃完了打扫战场,确保没有火星子才放心把借来的东西一一还回去。
日头往西边偏了,他们该下山往家走了,天黑时应该能到家。
第75章 花生米 听道上的说,血莲子在一个小丫……
沈宥豫只看到方年年在和泥巴, 没看到做鱼的过程,更没有看到吃鱼的过程。他骑在马上,一路脑子里都想着泥巴和鱼究竟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只是臭丫头想要玩泥巴?
真是个小孩子,还喜欢玩泥巴。
沈宥豫的嘴角刚刚愉悦地翘起来,就不爽地拉直。
他离京的消息不可能隐瞒多久,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阿娘连连发出飞鸽, 催着他回去。
对鸽子可以视而不见,或者直接抓了给臭丫头炖汤。
但最后飞来的鹰, 他总不能按进热汤锅里。这是他的宝贝,臭丫头要是想尝尝味道, 他就、就、就拔一根羽毛下来,泡一碗水好了。
连连送这么多信, 沈宥豫不得不理会,只能够不甘不愿地远远与臭丫头道别, 骑上马,踏上回京的路。
一个马身后是沈其,他看着主子透着抗拒、失落的背影想不明白, 见到方姑娘了吧,偏偏一脸冷漠, 没个好脸色以对;这稍微一离开,就想念了起来。
沈其方正的大脸上出现纠结和疑惑,“回去就和长史说说。”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应该给自己找个媳妇了,说不定能体会到殿下的患得患失?
沈宥豫往肩膀处扔了一条肉,站在他肩膀上的海东青够头叼住, 锐利的喙几下吃掉,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满身黑羽上间错着雪白的羽毛,体型小却非常矫健的猎鹰眼睛雪亮,动作敏锐,站在主人的肩膀上,迎着风,微微打开翅膀,仿佛随时会腾飞而起。
猎鹰忽然看准了路边草丛中某处,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随后草丛里狼狈地蹿出几个人,抱头鼠窜。
沈其一马当先,把几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拿下。
那几个人抱着头在路边蹲下,一共四个,打眼看着就是游手好闲的东西,大概这就是相由心生?
“藏在路边做啥?”沈其沉声问。
几个人哼哼嗤嗤,没有正经地发出个声音。
“谁是老大?”沈其问。
路边蹲着的四个,其中三个齐刷刷地有志一同地看向第二个人,这个人左右看看,脑袋顶上一块好一块秃的,是个癞痢头。面对三个小弟躲闪的眼神,癞痢头只能够硬着头皮抬起头,冲着上面人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说吧。”沈其说。
花大头讨好地笑着,“二位爷,小的就是在草丛里蹲着拉屎。”
“拉屎你不脱裤子,拉裤裆里?”沈其方正大脸上露出个敦厚的笑容,“滚进去,拉。”
花大头瞬间就趴地上了,“爷,小的说胡话呢,小的嘴欠。”
沈其朝着他抬抬下巴,“藏着干啥?”
马蹄子在鼻子前面动,花大头油滑的舌头再也不敢花花了,老实地说:“道上的说找到血莲子了,就在苍茫峰那边,我们功夫一般般,挤不进去,就想着在这边等等,说不定可以捡个漏。”
这边是苍茫峰下来后去官道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