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讪笑,“总不好说别的,他在呢。”
塔娜,“你啊,还没有怎么着,胳臂肘就向外拐。”
“娘。”方年年叫了一声,这么说她可是不依的。
塔娜不说了,远远看到那人,她唏嘘地说:“变了不少。”
“威严更重。”
“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快二十年了,今非昔比。”塔娜说。
“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身先士卒,从未改变。”
塔娜斜睨了丈夫一眼,“你这是想他了?”
“没有!”方奎断然回答,“他御下极严,我年轻时性子不定,当了他的私兵后经常被训,你也是知道的。”
塔娜点头,“这还差不多。”
继而摇头笑着说:“他太自我,从不考虑他人感受,我不喜。”
“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方奎说。
“我知道。”塔娜点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年轻时我不知道收敛锋芒,等意识到时已经不同。”方奎感叹,他没有多说,但“功高震主”四个字已经明晃晃从字里行间里透出来了。
当今心深似海,能够隐忍几十年不发,从来不是良善之辈。
怎么会容忍卧榻之侧有危机呢?
方奎不假死逃生,迟早有一天也会像镇国公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假死从来不仅仅是因为当今要强纳塔娜入宫。
方年年沉默地听着,从爹娘点到即止的话语中听出了当年的风云变幻、紧张忐忑。
沈宥豫恰好进来,塔娜和方奎停止了说话,齐齐看向沈宥豫。
沈宥豫说:“人群已经在疏散,过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可以离开。”
方奎点头,没有言语。
坐在凳子上的两个小孩子看看这边又转头看看另一边。
奶宝小小声地说:“大人好难懂。”
豆哥儿承认,“对的。”
两个孩子相视一眼,齐齐叹气。
沈宥豫一头雾水,疑惑地看向方年年。
方年年说:“没什么。”
又问,“你爹呢?”
沈宥豫神情出现一瞬间的尴尬,亲爹在这儿,但没办法让亲爹和方奎见面。更加要命的是,方奎和塔娜身份也太敏感了!他不就是喜欢一个人吗,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在护卫的护送下,已经先行离开。”
“哦哦。”方年年看向爹娘。
方奎说:“我们也走。”
几个人要走,豆哥儿赶紧喊,“我们呢,我们呢。”
方年年笑着说:“放心好了小家伙,我们不会丢下你们的。”
“我不是小家伙,我叫豆哥儿。”
“豆哥儿,你是要抱着,还是自己走?”
豆哥儿奋力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原地蹦跶了两下说:“我自己走。”指了指身边,“奶宝还小,他要抱着。”
奶宝着急地给自己辩解,“我不小,我快、快要三岁了。”
伸出来四根手指,一看不对,飞快收回去一根。
大人们莞尔。
不需要方奎和塔娜动手,沈宥豫上前长臂一捞,就把奶宝捞进了怀里。小脏孩子,他还是挺嫌弃的。
奶宝窝在沈宥豫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可怜巴巴地看着豆哥。
豆哥却没有看向自己的小兄弟,他美滋滋地牵着方年年的手,学着爹爹那样咳咳两声,“姑娘,你多大了?”
方年年错愕,“小毛头,你问啥呢!”
“我叫陈升,今年五岁半,家父就职于御前。你要是年龄与我相差不是太大,就等我几年,等我年满十五,就到家中提亲。”说到这里,豆哥儿扭捏了一下,心中懊恼,自己说的还不够爷们。
方年年,“……”
沈宥豫牙痒痒,想把臭孩子扔出去!
方奎和塔娜笑出了声。
豆哥儿一本正经的,现在的他是认真的,“别看我现在小,已经在看《论语》,给我一些时间,待我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定给姑娘挣来诰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