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君屹的力气十分的大,几乎可以说是拽着季老爷子,连拖带爬的向着地下室走去。
“君屹,我们这是要去哪?”常年缠绵病榻的季老爷子哪里能跟得上他的步伐,被扯的踉跄了一下,胳膊生疼生疼的,像是要被扯断了似的。
“带您去见您的女儿啊。”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越发诡异了几分,季老爷子突然就感到一阵心慌,不敢再开口搭话。
他的心里逐渐浮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幽暗的走廊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只能听到无比清脆的脚步和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那扇破旧的铁门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打的开,在水泥地面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季老爷子只觉得喉头发紧,咽了口唾沫,正想开口说话,余光却在墙角处捕捉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季绵绵垂头坐在角落里,原本柔软的像是绸缎般的长发现在已经油腻腻地纠缠在了一起,从额前垂下,挡住了她的面容。
她的身体已经到了盈盈不堪一握的程度,手腕纤细如同稍微用力,就可以轻易折断。
听到门发出的声响,她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发出了如同小兽嘶吼般的声响。
那嘶吼声只有了一瞬,随即就被心里的恐惧覆盖了过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凑近了才隐约听清楚了几分。
“我错了,别打我了,绵绵好痛,我错了……”
季老爷子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瞬,动作狼狈不堪的扑了过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栏杆,用力到手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
他满脸的不敢置信,全身都在颤抖着,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地喊了声:“小绵羊?!”
季绵绵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探着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才发现真的是爸爸。
那双圆圆的眼睛顿时就溢出了泪水,干瘪的嘴唇蠕动了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拖着软绵绵的身子,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着季老爷子的方向跑去。
可因为被囚禁了许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走路了,腿止不住地发软,脚下一绊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膝盖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了“咚”一声的巨响。
“绵绵!”季老爷子的眼眶都赤红了几分,抓着铁栏杆的手不住地摇晃着,却都只是徒劳。
“呜呜,爸爸!”季绵绵哽着嗓子喊了一句,纤长白皙到几乎透明的手指扒在了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前爬着。
枭君屹脸上的表情越发扭曲了几分,忍不住伸出了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可真是父女情深,我感动的都快哭了呢。”
说罢就上前了几步,掏出钥匙打开了铁栅栏上镶着的一道小门,扯过季老爷子的胳膊就把他重重地推了进去。
“那就让我帮帮你们父女团聚吧!”
季老爷子顾不得这么多,连忙扑向了正趴在地上努力向自己伸出手的季绵绵,浑身颤抖着把她扶了起来,手上的重量轻的如同羽毛一般。
他这才看清楚了女儿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不堪,那条雪白的缀着蕾丝花边的裙子像是在泥土里滚过似的,已经变得灰扑扑一片,沾满了灰尘。
原本软糯的包子脸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下颚尖的都到了有些扎手的地步,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纵横分布着的伤痕,一看就经历了怎样的虐待。
季老爷子只觉得头脑空白了一瞬,耳边只有阵阵的嗡鸣声。
他赤红着双目,走了过去揪着枭君屹的衣领,愤怒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她可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敢!”
枭君屹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对他做出的动作很是不满,直接握着他的手一根根掰开了正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指。
本就是好不容易才从病床上爬起来的季老爷子哪里有力气反抗,紊乱的呼吸还没有缓和下来,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靠着墙壁滑坐了下去,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神情痛苦到了极致,忍不住张开嘴呕出一口血来。
那血液粘稠极了,一点点低落在地,才看清楚颜色已经隐隐发黑,里面还带着不少血块。
季绵绵的脑袋空白了一瞬,爸爸的病什么时候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眼角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顺着尖尖的下颌低落在地,她像是疯了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往过爬着。
那连滚带爬的动作难看极了,哪里还有丝毫千金大小姐的模样,说是个疯子怕是都有人信。
她不过才挪了一半的距离,就眼睁睁看着枭君屹伸出脚踩在了季老爷子的腿上,狠狠地碾了碾。
父亲当着自己的面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季绵绵的眼睛也变得赤红了一瞬,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就跑过去紧紧抱住了枭君屹的腿。
那声音不复往常的清脆,沙哑又粗噶难听极了:“你放开我爸爸!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季老爷子勉强睁开了眼睛,惨烈地喊了一句:“绵绵别管我,你快走!”
枭君屹的眼中却是盛满了恶意,弯腰揪着季绵绵的衣领提着站了起来,狠狠地挥出了一巴掌。
“你怎么敢!”季老爷子猩红着眼眶,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职位都撤了吗?!”
他随即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都说你狼子野心,只有我一意孤行,被你蒙骗着竟做出了引狼入室的事!”
枭君屹悠哉游哉地把季绵绵踹了出去,才勾着唇角笑着,满脸恶毒地道:“还指望着你手上那点股份呢,我就知道你个老东西一直都防着我呢。”
他蹲了下去,凑近了季老爷子的耳边,阴恻恻地笑着,声音中充满了恶意:“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份股份转让书我当时可是动了些手脚,现在你的股份可否全部属于我了呢。”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宝贝女儿可是乖乖的把自己的股份也给了我呢,现在的季家可是属于我的了!”
欣赏够了眼前两人充满了恨意的神情,枭君屹才重重地拍了拍季老爷子的脸,笑着道:“而你也活不了几天了,就乖乖地等着看季家是怎么被我拿到手吧。”
他笑的极其残忍,轻柔舒缓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极了恶魔的低语:“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呢,我可是坚持着给爸爸您下了好久的慢性毒药,才能让您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死呢。”
所以,季家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竟然都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吗?!
兔子极了还会咬人呢,就算是性子绵软至极的季绵绵此时心里也只充满了恨意,踉跄着扑了过去就想要同归于尽。
她的举动在枭君屹看来却是可笑至极,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重重地一脚踹上了她的肚子。
无比尖锐的疼痛感从小腹传来,季绵绵忍不住哀嚎了一声,捂着肚子瘫在了地上,蜷缩着身子一下都不能动弹。
枭君屹拖着季老爷子的头发把他拽了出去,还不忘把门锁好了,才狞笑着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父女团聚,简直就是做梦!”
这些在商场里浸淫了许久的老东西都精的跟个狐狸似的,还是尽早处理了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正好喂给他的那些毒药据说有种很神奇的效果,可以一点点破坏人的神经中枢,让中毒的人精神波动较大,摧毁对方的理智,还可以吞噬人的记忆。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倒是不辜负自己费尽心机从国外才搞来的这些有趣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