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接到丁檬打来的电话,约她吃饭。
“不去了。”时浅盯着电脑,含混不清地说,“我没事儿,已经处理好了,该属于我的我都会要回来......放心,创作都是被逼出来的,这次的作品应该会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好,相信我。”
“那你怎么吃?我听老邱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我买点东西去你家吃吧?”丁檬还是有些不放心。
时浅正想说话,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轻笑:“你来了当电灯泡?”
丁檬一头雾水。
紧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温柔地穿过听筒,有些听不真切,似乎是在问时浅饿不饿。
“卧槽许学长在你家?!”丁檬瞬间反应过来,一边感慨果真是春天快到了,一边贴心地挂断电话,“行叭那我不管你了,脱单万岁。”
时浅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甜丝丝地钻入她鼻尖,和男人修长的手一同掠入她眼眸,勾出她馋虫。
时浅张嘴,咬住许成蹊手里的红豆饼,满足地眯了眯眼——她打小就喜欢吃甜食,什么红糖糍粑红豆糕,晚上睡觉前都想含颗糖,后来蛀牙,周汀岚严格控制她饮食,再也没能随心所欲地吃过,最近和许成蹊一起吃饭,似乎被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这个小癖好,不仅会自己给她制作甜品,有时候来她家的路上,也会买点小甜点先给她垫垫肚子。
时浅吃完一个,还想吃,许成蹊擦去她嘴角沾上的饼渣,柔声道:“一会儿吃饭。”
而后背过身,垂在一侧的手放进嘴里,飞快而克制地,含去曾与她肌肤相贴的残留。
时浅将许成蹊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看了个一目了然。
勾了勾唇,跟他去厨房。
“学长,你是不是有些怕我?”时浅发现俩人确定关系后,其实并没比之前亲密多少,许成蹊依然是那个在她面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收敛着自己的一切欲望,绝不会主动对她越界。
许成蹊:“不是。”
“那你想吻我,为什么不敢?”时浅摘下他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时浅的眼睛极黑,瞳仁干净的像上好的墨玉,之前没少被人误会戴了美瞳,许成蹊对时浅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行事张扬的姑娘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盯着人看时,仿佛要把对方的魂魄吸走。
许成蹊在时浅的眼睛深处看到渺小的他,缓缓闭了闭眼。
“七七,我只是怕这是场梦。”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对她的感情,对她失而复得后的喜悦,以及害怕自己心爱的姑娘只是一时兴起,与他欢爱后会消失不见。
时浅触到他几近失控的心跳。
忽然就意识到,这场破镜重圆的恋爱,其实不止她一人在担心,看似平静的许成蹊,其实心里充溢着远甚于她的惶恐——他真切地害怕失去她,害怕这场完全由她占据主动权的恋爱,被她随时叫停。
时浅眼睛微微泛了酸。
抱住他,吻上他柔软的唇:“学长,不是梦,我说过要你用下半生补偿我,是真的,少一天,都不行。”
男人蓦地一僵。
下一秒,单手抱起时浅,将她放在外面的沙发,温柔倾身,所有未能宣于口的浓情都化为压制许久的吻。
下午。
时浅没去工作室,乘着暮色的风去江大,路面留下积雪的车辙。
雪后的校园美不胜收。
有人堆了雪人,歪歪扭扭地噘着胡萝卜的嘴,和经过的学生们拍照留念。
正值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天黑得早,楼道已经亮起灯,时浅推开阶梯教室的后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惊醒了后排的几个学生,同时回眸,看到时浅,皆是一阵惊喜的骚乱。
时浅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而后找个空位坐下,从包里拿出本书,装模作样地放桌上,支着头,一眨不眨地看向讲台上正在板书的男人。
骚乱没有惊动许成蹊。
他依然专注地讲课,时不时回身在黑板上写下重要的知识点,低沉清冽的嗓音回响在教室,性感迷人,人却是一丝不苟的严肃,衣领系得严丝合缝,沉闷的黑色镜框遮挡着那双另时浅迷乱的清眸。
时浅看着讲台上禁欲不容侵犯的男人,脑海中想起他昨晚的样子——他温柔抱着她,她坐在他腿上,不着一物的硬朗再无束缚地离她咫尺,滚烫地燃烧她睡衣,男人明明已经动情,却依然克制地只和她接吻,想拿衣服盖住窘迫的存在,却被她顽劣地拦截。
“我喜欢你这样。”
不再是人前永远清规戒律的君子,而是真实的,有温度的,让她感觉到他深深爱着她的恋人。
这样的许成蹊,只属于她一人,就像那些他藏在衣领下,俊美如造物主精心雕琢的风景,只有她一人知道。
“呜呜呜好帅,真想知道许教授不戴眼镜的样子。”
“我心目中的禁欲系天花板,无可超越,我本来以为祁老师那种阳光大男孩才是我最喜欢的类型,艹,见了许教授才知道,阳光在禁欲面前不值一提。”
“谁说不是,越是这种浑身上下包得严实的才越让人上头,嗷嗷嗷我太吃许教授这种型了,我都不敢想象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别的男朋友都是小狼狗小奶狗黏人得不能行,许教授,嗯,‘不要’。”
“哈哈哈哈好有画面感,再加一句,‘别影响我工作’。”
“噗......有内味儿了,完全就是许教授风格,不过女朋友要是时浅那种级别,很难说得出‘不要’吧?”
“那可说不好,许教授一看就是不会主动的类型,你看网上都传他喜欢时浅,追到现在都没追上,可想而知许教授私下里有多闷。”
时浅轻轻挑了下眉。
身子往后一靠,不轻不重的声响,前排有人回头。
只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