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颜悄悄松了口气,耳边很快响起洛如卿和清晚熟悉的惊呼声,都在唤江少凌。
“殿下!”
“师兄!”
稚颜心弦一动,有点好奇男主怎么了,但又不敢掀开盖头,最后还是容玉告诉了她结果。
“真可惜。”大魔头好似真的十分惋惜,“好戏就这样结束了。”
他又贴近了一些,对她说:“江少凌见你我亲密交谈走了神,中了殷染的鬼爪昏过去了。”
稚颜眨眨眼,属于公主的那丝意动被她控制得很好。
“他已经走了。”容玉漫不经心道,“被他的好师妹强行带走了。”稍顿,补充说,“一起走的还有来替你代嫁的那个冒牌货。”
稚颜一怔:“你都知道?”
容玉没回答,他确实也不需要再回答,他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多简单的事情,他那样敏锐,怎么可能真的由她糊弄。
“你真可怜。”说这话的是丛音,“那个沈国送亲队伍送来的女子毫不犹豫地跟着洛如卿和江少凌走了,看都没看你一眼呢。”
稚颜没说话,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国的送亲队伍也全都跑了。”丛音啧了一声,“你被丢下了呢,小公主。”
稚颜宽袖下的双手交握,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被丢下并不意外,但她也是有过期待可以离开的,不过没关系,她能很好地调解自己,也能理解被丢下,大家都是没有能力的人,自己可以逃生都是难得,哪里还顾得上她。
再说清晚,虽与原身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就这么走了有点忘恩负义的嫌疑,但人家是女主,不能折在这儿,走了也就走了。
吸了口气又吐出来,稚颜低声问:“那些东西还在吗?”
丛音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在问方才打斗的鬼修,摇头说:“走了。”
稚颜想掀开盖头看看残局,却被丛音按住。
“哎等等,你们凡界不是说新娘不能自己掀盖头吗?”
稚颜愣了愣。
“我送你回去,虽说你和君上没有拜堂,但他也没说婚礼就此作罢,这盖头还是让他替你掀开吧。”
丛音不容置喙地带着稚颜去了容玉的寝殿,稚颜有盖头遮目,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任由她将自己按在床边坐下。
“行了,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君上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丛音说完就走了,稚颜喊了她好几声都没人应。
心脏跳得都快要飞出来了,稚颜手抓着盖头的流苏,又想自己掀开的时候,开门声响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容玉带了些古怪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稚颜哭丧着脸说:“丛音把我送来的,让你给我掀盖头。”
容玉:“……”
丛音做事确实有那么点不走寻常路,这次大约也是他没交代全,她才把人送来的。
本该在大殿上结束的戏码,还要在寝殿里继续吗?
容玉慢慢走过来,衣袂擦着玉石的地面而过,发出细碎的声音,听得稚颜心跳更快了。
“你……”稚颜开口,莫名有些口干舌燥,“我……”
她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抓着流苏的手用了点力气想自己扯开盖头,刚扯一点儿就听容玉问她:“拜天地,怎么拜?”
稚颜没反应过来他干吗问这个,下意识答道:“字面说的那样拜,先拜天地,再夫妻对拜。”
“之后呢?”
“……”稚颜闭了嘴。
但容玉早知道了。
之前逗她时她就说过了。
左不过入洞房罢了。
容玉化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双手撑着膝盖身子前倾仔细看着稚颜,新娘子盖着盖头坐在光线昏暗的寝殿里,这里没装饰,一切都是他喜欢的玄色,配上她一身喜庆的红,莫名的阴森。
也莫名的赏心悦目。
容玉忽然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了好一会儿,才妥协般道:“你们这些凡间女子,规矩就是多。”
稚颜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但他这次很体贴地解释了。
“非要本君替你掀开才行吗?你自己不能掀开吗?还真赖上本君了?”
……?您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误会啊,这绝对是误会,她不是非要他掀开啊,是丛音非要把她送过来的,她本来是打算自己掀开的啊!
稚颜刚要为自己解释,头上便一轻,盖头被人掀开,她倏地抬眸去看,恰好与容玉四目相对。
大魔头又换了一身衣裳,没系腰封,玄色锦袍和内衫都松松垮垮,本来银冠竖起的长发只由一根银簪绾着,很是散漫恣意。